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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许氏神色间似乎有些犹豫,沈霜下猛药继续动摇她,“娘,别人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那老林深处有豺狼野兽,如果不是小猎户带着我们走出来,估计我和小山早已经被吃得骨头不剩。”

    沈霜这话半真半假,不过似乎是为证实她的话一般,躺在背篓里的小狼竟然呜呜呜叫起来,一旁的小山也眼巴巴地揪着自家娘亲的衣角,许氏惊恐不已,“还,还有豺狼?真是祖宗保佑,你们有没有受伤?快让娘看看。”

    沈霜煞有其事地肯定点头,“有,我和小山没事都是多亏小猎户保护着,所以娘你就和我说说救命恩人的事吧,如果你不说,我也是要去问旁人的。”

    听到女儿要问旁人,许氏吓得脸都白了几分,急急开口阻止,“小霜啊,村里人最忌讳提起小猎户,你可不要犯傻,娘和你说,娘和你说还不成吗?”

    沈霜:“……”

    忌讳得这么夸张?难不成他真是个衰神?可是世界上有这么俊俏的衰神?

    许氏看女儿不问明白不罢休,也没法,只能是拉着俩孩子坐下来细细地和她说起村里关于小猎户的传闻。

    “其实小猎户不是咱们西山村的人,他是三年多前流落到村里来的。”

    沈霜听着眸光微微一闪,一向戏多的她立马脑补一出俊俏王子遇难记。

    许氏不知道女儿的心思,专心诉说着当年的事情,“那年冬天大雪刚停,他就被发现晕倒在雪地上,穿着破烂还浑身脏兮兮的,腿也受伤烂了。乡亲们以为他是哪里来的乞丐,也可怜他给他一些吃的。可大冬天的谁家粮食也不宽裕,自然不会经常给人白食,便要赶他走。”

    “那可是大冬天的,把他赶走肯定得冻死饿死,单独住在山脚下的老猎户求得村长的同意留下他,还上镇上寻来大夫治好他的腿。后来大家才发现脏兮兮的小猎户竟然长得十分俊俏而且是个打猎的好手,每回跟着老猎户上山打猎都能打很多猎物,虽然他是个哑巴,村里的姑娘却不嫌弃,说亲的媒人都差点把老猎户家的门槛踏破了。”

    这话听着没毛病也不夸张,就那个闷葫芦的俊模样,让村里姑娘芳心暗许不是难事,沈霜更想知道怎么他成了衰神,便连忙追问,“那后来呢?后来为什么大家都那么怕他?还说碰过他的东西甚至觉着谈起他都会倒大霉?”

    许氏没办法,看女儿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到底还是把前因后果说出来,“唉,这是两年前发生的事了,老猎户进深山想给刚和姑娘定亲的小猎户打只狐狸当聘礼,却不想碰上熊瞎子,被抬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没多久人便没了。”

    “巧的是那姑娘的爹竟然当天还摔断腿,没几天俩人退了亲,村里人便开始传小猎户是倒霉种的话来,说他命硬不仅仅把老猎户克死,还让自己未来的老丈人摔断腿这才怕得人家姑娘要退亲,谁沾上谁倒霉。本来村里人就最忌讳这个,村里还找人来算命,还真的算出他命硬,之后谁也不敢再和他往来。”

    沈霜:“……”

    许氏看女儿这模样似乎是不信,连忙语重心长地提醒她,“小霜你可千万记住别在家里提起他,你奶和你小姑最是讨厌那小猎户。”

    沈霜敷衍地点点头,可心里却是在想那小猎户心里落差肯定很大!从媒人踏破门槛到门可罗雀,从万众瞩目到逢人唾弃,这和她的际遇还真像,甚至比她还凄惨,她撑着下巴,突然想念起镁光灯下受万众瞩目的自己,恨不得这会儿是黄粱一梦。

    三母子下山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找沈木生,用许氏的话说便是背着这些猎物回家不好和家里交待,沈霜却是觉着拿回去铁定不知道进了谁的肚子,她拿什么赔人家?

    这个时候沈木生还在田里忙活,小山当跑腿的指手画脚把他拉过来,原本沈木生怀疑出大事了,慌张得不行,看到妻女好好的松口气,可看到沈霜的大背篓里竟然装着猎物又忐忑不安起来。

    “爹……”

    沈霜才开口,还来不及说话,她娘便把她爹拉到一边嘀咕,她的闷爹闷声闷气走过来,知道她没事也不懂安慰一句,“小霜,你放心,爹会帮你把猎物还回去,你和娘回家就成。”

    说着便背上已经装好蘑菇和野果子以及野兔山鸡的背篓就要走,至于小狼崽正乖乖躺在脚边小山的背篓里。

    沈霜意念一动想把小狼崽送人,毕竟带回家的小狼崽要是被万氏发现,那肯定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下场。

    现在想想,也许送给小猎户是个好选择,他是猎人,自然认得小狼崽,应该不会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