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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双漠然的眸子里,没有哪怕是丝毫的情感,似乎比这冬雪还要寒上三分。

    皎洁的月色下,几个人影慢慢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愈发靠近。

    而那几个黑衣人,看着远处那个停滞的身影,皆是双眼微眯,眼眸中杀机毕露。

    咻咻!

    咻咻咻!

    咻咻!

    风雪交加中,六柄寒刃割雪而至。

    他依旧站在那里,神色间毫无波澜,连不屑之色都懒得施舍。

    似乎,这所谓的生死一线,在他的眼中,不过就是个笑话一般,不,甚至连笑话都算不上。

    笑话,至少能博人一笑。

    他动了,在第一柄飞刀距离他的眉心仅仅小半寸距离之时,他身子微微左侧,头迅速后仰。

    咻咻!

    一缕发丝飘落风雪中。

    紧接着,他再次侧了侧身子。

    七把勾魂夺魄的飞刀,分毫不沾身。

    雪中,那缕发丝还未落地,那几个黑衣人已然近身。

    他冷冷的看着那几个黑衣人,波澜不惊。

    蹭———

    清脆的出剑声在雪中轻鸣,吟唱着死亡的旋律。

    ———蹭

    那一剑回鞘,他的身形,在雪中停了停。

    他的身后,那七个停滞在原地的姿势各异的持剑黑衣人,身体恍若冻僵了一般,难动分毫。

    接着,七人同时倒在雪地中。

    慢慢的,鲜红的血液从脖子处那道微不可见的伤口出流出,浸染了尸体周围的雪地。

    月色辉映下,竟有几分别样的美感。

    从始至终,他都不知道这七个人为何对他出手。

    但他也不想知道,原因或许会很复杂,他只需要明白,这七个杀手对他出剑了。

    剑乃杀器,不可轻动,动则必见血!

    这七个人,到死也没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就像他们没反应过来自己追错了方向,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对手究竟是谁。

    若是他们知道十个呼吸之前十数丈之外站着的并不是洛九天,而是那个来自极北之地的年轻剑客,那么,或许他们根本不会出手,尚有一线生机。

    本不该出手的出手,结局自然是本不该死亡的死亡。

    这是一场迷一般的杀局,连两里外踏雪无痕的洛九天都身在迷中。

    雪声如飞沙,风声如翻涛,三更天地闇,雪急风愈豪。

    天策城城郊处,大雪覆山野。

    一处被大雪覆盖了的茅草屋内,略有点点灯光透过窗边雪缝散在外面。

    屋中,一个稚气未脱的孩童一字一句的念着手中的书卷,面颊微红,书声朗朗。

    当这孩子念到:“江涵雁影梅花瘦,四无尘、雪飞云起,夜窗如昼。”

    一旁双眸微闭的老人睁开了双眼,淡然的说了句:“瑞雪兆丰年,最好是百姓,最苦是百姓...”

    那身着粗布衣服的孩子不解的看着这个老人,老人没有看他,翻了个身,说道:“乏了便先睡吧,明早接着读。”

    “是,夫子”

    那孩子应声起身,小心的放下书卷,走到那张好似是临时搭建起来的简陋小床便蹑手蹑脚的躺了下来,生怕惊着了老人的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