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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荣欢僵立在浴室门口,脸色一样十分不好:“你动我东西?”

    纪清河讥诮道:“你不做亏心事,害怕什么?”

    “这不是你侵犯我隐私的理由!”

    “行吧,”纪清河毫不在意地道,“我不该‘侵犯’你的‘隐私’,我跟你道歉,对不起——可以了吗?”

    他死死拽着那根领带,“现在,轮到你跟我解释了。”

    叶荣欢手握成拳,指尖泛白,“解释?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

    她说着,大步走上前,想要将领带抢回来。

    纪清河却被她给激怒了,一把将她按在墙上,目光阴鸷:“你是不是忘了,之前我说过什么?”

    他力道很大,叶荣欢后背狠狠地撞在墙上,眼圈一红差点落下泪来。

    她紧紧抿着唇,死死地绷着脸,不想在他面前哭。

    纪清河却已经看见了她泛红的眼圈,更是生气:“还哭?你有什么脸哭?我说过,我不会管你去找哪个男人,但是前提是,要在我们离婚之后!”

    这几天云鸣那边没有动静,他还以为叶荣欢安生了。

    今天却被老爷子点醒。

    他本来只是抱着怀疑的态度,谁知道,竟然真的在她包里翻出了这种东西!

    这跟领带,她给谁买的?!

    “你给谁买的?”他眼中风雨欲来,“云鸣吗?”

    叶荣欢嘲讽道:“和你有什么关系?总之不会是给你买的——呃!”

    纪清河手上力道一重,他的手只需再往上一截,就能掐住她脖子。

    叶荣欢呼吸有些急促,难受得紧,眼中却没有丝毫恐慌畏惧。

    反而十分平静:“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凭什么?哈!”纪清河目光幽冷,“我给你的警告,你是真的一句都没有放在心上?你是非要让人知道,纪家的少夫人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不要紧,但是纪家的名声不能被你拖累!”

    叶荣欢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名声?纪家的名声?纪清河,你竟然也有脸跟我说这种话?我以为,纪家的名声,在你做出那些荒唐事的时候,就已经被你毁了!”

    纪清河脸色猛地一变,“你——”

    “我难道有说错吗?”她眼神冰冷而无畏,“这才过了多久,你就把自己做过的事情忘了?可是外面许多人,都还在津津有味地谈论纪家少爷和袁大小姐感人肺腑的缠绵爱情呢!”

    “你警告我不要和其他男人亲近,可是你呢?你自己做到了吗?你为了袁瑞可毁了我们的婚礼,将叶家纪家的名声都放在脚下踩,你凭什么又来要求我?!”

    她的脸色因为情绪激动和难受而涨红。

    面对她的质问,纪清河僵硬了一瞬,而后有些不甘地道:“婚礼上的事,我已经跟你道过歉——”

    “道歉?你做的那些事,道个歉就完了吗?”叶荣欢笑出声来,满是嘲讽,“你一声对不起,就想将所有一切都抵消?!”

    她笑容凉薄:“你问过我,原谅你了吗?”

    纪清河脸色阵青阵红,“我做的这些,还不够吗?一句对不起?我就只说了一句对不起?在你看来我这段时间对你做小伏低都是应该的?!”

    他在此之前几乎没跟人说过对不起,他这样高傲又自我的人,因为那一分愧疚,对她百般维护,又处处妥协,对不起三个字说了那么多次,可是她竟然没有一点动容?!

    她竟然觉得他什么都没有做?!

    叶荣欢倏地沉默下来。

    在纪清河以为他说的话她听进去了的时候,她忽然挣脱他的手,猛地抬手——

    “啪!”

    她悍然无畏地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道:“对,你跟我道歉对我妥协,是真的不应该,你只有像之前一样,高高在上,视我如蝼蚁,随意侮辱,才是应该的!对不起三个字原来那么有用?那么,对不起,我不该打你——我也跟你道歉了,可以了吧?”

    话落,纪清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再次扬手,又是响亮的一巴掌!

    “你——!”纪清河暴怒,猛然掐住她脖子,“叶荣欢!你找死!”

    他像头暴怒的狮子,恨不得直接弄死叶荣欢。

    叶荣欢几乎没法呼吸,她目光嘲讽,艰难地道:“有本事,你就掐死我啊。”

    纪清河手背上青筋暴起,有那么一瞬间,是真的对这女人起了杀意。

    然而在叶荣欢当真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他倏地冷静下来,“想死?哪有那么容易,为了你,搭上我自己,不值得。”

    他松开手,叶荣欢顺着墙滑下去,不住地咳嗽。

    稍稍平复下来,她开口,声音沙哑:“我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在你纪家遭这种罪?你以为我有多想要纪家少夫人这个名头?纪清河,你以为只有你想要离婚吗?”

    纪清河的手蓦地紧握成拳,他蹲下身,不带怜惜地擒住她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他眼底席卷着骇人的风暴,一字一顿道:“想离婚?我偏不如你的愿!”

    说完,站起身,将揉成一团的领带扔进垃圾桶里,冷冷地说道:“你外面那个野男人,最好是让他藏好了,要是让我找到,我会让他后悔,为什么会认识了你!”

    接着砰地一声摔门而去。

    叶荣欢无力地坐在墙角。

    她抬手,遮住泛红的眼,深深地呼吸,嘴唇微微颤抖,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她为什么……要遭受这些?

    过了许久,她慢慢站起身,回到浴室。

    对着镜子,能看见脖颈和下巴上可怖的指痕。

    她翻出常用的药,细细将伤处涂抹了一遍。

    从头到尾神情都有些麻木。

    她走到垃圾桶前,将领带捡起来。

    本来崭新的领带已经被揉吧成一团,几乎不能用了。

    她呆呆看了许久,手一松,又扔回了垃圾桶。

    她拿起手机,想要给郁扬打电话,动作停顿了许久,却只是编辑了一条信息——

    【最近要经常加班,可能没法抽时间去看你了,要乖乖写作业,不许逃课惹事哦。】

    没过半分钟,郁扬回复了信息,没有抱怨,没有失望,只是让她注意身体,不要太累。

    她却感受到了他浓浓的落寞和失望。

    叶荣欢看着手机,犹豫了许久,没再回复。

    纪清河不会无的放矢,他连偷偷翻她包这种事情都做出来了,肯定会悄悄去查她给买领带的人。

    她和郁扬之间没什么,但是纪清河怎么会相信她?

    她不敢想象,他要是查到郁扬,会对他做出什么来……

    保险起见,她不能再频繁地去看郁扬。

    晚饭饭点的时候,贺阿姨来小心翼翼地敲门,让她出去吃晚饭。

    叶荣欢隔着门,声音沙哑地道:“阿姨,我今晚不吃了,您去忙吧。”

    之前两人吵架,动静闹得那么大,贺阿姨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叹了口气,道:“您还是出来吃点吧,饿着怎么行?”

    顿了一下,说:“纪少他出去了,今晚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叶荣欢沉默了一会儿,拉开了门。

    贺阿姨一眼就看见了她脖子和下巴上骇人的痕迹,吓了一跳:“——这是怎么搞的?”

    问出口的瞬间,她就反应过来,除了纪清河,还能是谁?

    她有些生气地道:“纪少这是……他怎么能这样呢?他再生气也不能对您动手啊!”

    叶荣欢淡淡道:“没事,我擦药了,您别担心。”

    虽然她这样说,但是贺阿姨还是很担心:“疼不疼?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叶荣欢摇头:“不用,我的皮肤比较容易留下痕迹,实际上没那么疼。”

    贺阿姨一听就知道她在说谎——叶荣欢眼圈都还是红的呢。

    纪清河直到第三天中午都没回来,叶荣欢也不在意。

    她脖子上的淤痕还没完全消去,颜色变得青紫,看起来有些可怖。

    纪清河下手太重了。

    这样子肯定不能出门,吴琳琳打电话来约她的时候,叶荣欢就拒绝了。

    她声音还有些沙哑,吴琳琳听出来了,却没往受伤这个方向想,反而暧昧地调侃道:“你这昨晚战况是有多激烈啊?”

    叶荣欢道:“我是感冒了。”

    吴琳琳关心了她几句,也不知道有没有信。

    晚上的时候,纪清河依旧没有回来。

    倒是邵崇杉打来电话,说纪清河喝多了,让叶荣欢去接他。

    叶荣欢眼底情绪毫无波动:“崇杉哥,我没时间,恐怕不能过去了。”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然而两个小时后,纪清河却自己回来了。

    身上一股酒味,却没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叶荣欢看见他进门,只给了冷漠的一眼,就收回视线,当做没看到。

    倒是贺阿姨上去问:“要给您煮点醒酒汤吗?”

    纪清河没有回答,挥了挥手。

    叶荣欢不知道他是接受还是拒绝,但贺阿姨明显是知道的。

    纪清河在叶荣欢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身体懒懒地靠着,闭上了眼睛。

    叶荣欢见状,收起手机就要走。

    “站住。”纪清河忽然出声。

    叶荣欢脚步都没顿一下。

    “叶荣欢!”纪清河拔高声音。

    叶荣欢依旧当做没听到。

    却忽然听到他说:“你希望我给你外面那个野男人什么下场?”

    叶荣欢猛地停下脚步。

    纪清河见她听到这话才愿意有反应,眼底闪过一片阴翳。

    他说:“你不是恨不得每天都待在外面吗?这两天怎么不出门?”

    他唇角牵起一个冰冷的弧度:“还是你以为,你不去见他,我就查不出来他是谁?”

    叶荣欢心头微微一紧。

    她回身,冷冷地和纪清河对视。

    她说:“就算找到他,你能拿他怎么办?”

    纪清河脸色阴沉下来,冷笑:“看来你对他很有信心?他是什么身份,让你有这样的底气?”

    叶荣欢没回答,转身就走。

    这反应无疑地默认那个男人很有身份,纪清河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贺阿姨端来的醒酒汤也没喝,他气得直接摔了碗。

    叶荣欢不想搭理纪清河,早早地睡了。

    然而没想到,才躺下没多久,纪清河就进了她房间。

    叶荣欢瞬间警惕起来。

    她坐起身,冷冷地道:“出去!”

    纪清河恍若未闻,手上不停地脱衣服。

    叶荣欢察觉不妙,想要下床,却被纪清河先一步禁锢在床上。

    “——你干什么?!”她又惊又怒,“放开我!”

    纪清河身上还带着酒气,他显然顺着叶荣欢之前的暗示想下去了,在她上方盯着她,问道:“那个男人,是不是云鸣?”

    叶荣欢挣扎的动作微微一顿,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咬紧了牙关不说话。

    纪清河将她的反应当成了默认,抓住她手腕的手蓦地收紧,“呵,你还真是,没有底限,我记得我跟你讲过——他结婚了。”

    叶荣欢依旧不说话。

    纪清河气怒:“你就这么缺男人,什么样的都要?既然这样,你何必去找其他人,我还不能满足你吗?!”

    他说着,开始撕扯叶荣欢的衣服。

    “纪清河你混蛋!放开我!停下!你——”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纪清河倏地停下动作,嘲弄地看着她。

    叶荣欢心头升起不妙的预感。

    然后就听到他说:“这才多久,你自己签过什么,这就忘了?”

    “你……”叶荣欢只觉得浑身发冷。

    “想起来了?”纪清河笑着,眼底一片冰凉,“协议上写的什么,你要不要我复述给你听?”

    叶荣欢不想听,她下意识摇头,然而纪清河的声音依旧恶魔一样响起:“——在离婚之前,你是有责任要给我生个孩子的。你是忘了?还是觉得那个不算数了?那可是你自己签了名字的,只有我有毁约的权利,而我并没有说协议要作废。”

    叶荣欢脸色渐渐苍白。

    他语气里是虚伪的无奈:“本来我也想对你好的,你却偏要逼我……”

    她没再做无谓的挣扎,只是心中满是绝望。

    纪清河对她十分粗暴,让她想起第一次的经历来。

    第二天,叶荣欢一个人艰难地起床,艰难地清洗身体,然后翻出药膏,涂满遍布青紫痕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