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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星期前,燃灯寺。

    燃灯寺立于深山,整个主庙坐北朝南立于半山之中,庙前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

    从远处看,整个寺庙像是镶在山中一样,人造建筑和天然石山像是浑然天成一样。

    虽然这种与大自然环境融为一体的建筑,放在二十一世纪并不算稀奇,就连两千年前的悬空寺不也是硬生生镶在山中,但是燃灯寺却并没有像悬空寺那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杨齐光一直想知道这个小庙的来历,当时是怎么建造。关于这个寺庙太多太多的谜题,少年在庙里待了四年都没有搞清楚。

    就好比现在自己面前的师父在搞什么名堂,杨齐光任然不知道。

    杨齐光的师父人称秉义大师,正如这不怎么出世的法号一样,师父不仅仅研究佛法对其他学问也研究颇深。

    只见秉义大师背向天空面相少年,坐在这露天根雕茶几前低头不语,专注地用热水壶不停地浇着茶壶表面。

    “齐光,这四年在寺中生活,感觉怎么样?”大师放下热水壶抬头看着少年说道。

    “平平淡淡,马马虎虎。”

    杨齐光不知道如何准确的回答这个问题,这四年自己除了练功就是读书,认识的人也只不过庙中寥寥几位师兄和师父,连见到的香火客都是按年来计数的,着实没有什么可以谈资的事情,便只能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师父拿起茶壶把泡好的茶水倒进公道杯。

    “这四年,你在寺中几乎没有出去过,有没有想外面的世界?”

    杨齐光体弱多病,家中贫寒。从小遍尝尽世态炎凉,虽说在寺中的生活平淡无奇,但是外面的世界对于年少的自己也并没有强烈的吸引力,倒是对远在燕京的父母甚是想念,平时只能通过视频电话联络。

    少年摇了摇头说道:“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而对于父母的想念,少年却并没有说出口,因为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家庭团聚这个原本顺理成章的事情几乎变成了不可能。

    秉义大师听到少年的回复并没有说话,而是把公道杯的茶水依次倒进面前三个茶杯之中,当第一个茶杯倒进一半茶水后,便立刻收起了公道杯,转而倒向第二杯子,杯中茶水已经溢出,却并没有停下。

    “师父,多了。”

    师父右手稳健地拿着公道杯,依然不为所动的倒完了公道杯里所有的茶水。

    杨齐光并不懂什么茶道,但是他依然懂得倒茶全部七分为好,这一个倒半分一个倒满一个不倒,完全与“道”不服。

    师父把空杯子拿给杨齐光,自己则拿起盛了一半的茶杯,而全满的茶杯依然独自立在茶几中央。

    杨齐光并不明白师父其要表达的意思,欲言又止。

    秉义大师细致地闻了闻茶香,说道:“齐光,今年你年方二十。是时候下山了。”

    少年听到这句话有些震惊,屁股有些坐不住了。

    “师父的意思是,让我下山与父母想见?”

    师父放下茶杯“你年纪尚小,父母也身体安康,你只要不让父母担心,便已尽了孝道。师父让你下山另有打算。”

    说完师父取出两张卡片,一张身份证一张信用卡。

    “这是你今后的身份,既然你要出山,以前的身份自然也不能沿用了。”

    杨齐光拿起身份证,头像是自己的头像,生日也是自己的生日。但是名字却变了。

    一张半透明的卡片上写着两个黑体字“陆离”。

    师父吹了吹茶水说道:“既然你因为那束光而生,便取新名‘陆离’。”

    少年深知自己本来的户籍四年前就没有了,要下山去新地方用新的名字是理所应当,不过相对于名字的事,杨齐光对于师父为何突然提起下山的事情。

    “师父为什么突然决定让我下山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