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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无奈点头,小伙计立马拿出帐本算盘,“请问先生,是让尊夫人和贵宠物继续用餐还是现在结账?”

    十三咬牙切齿,“结账!”

    小伙计痛快地应了一声,麻利儿地算好了帐,十三捏着呈上来的帐单恨不得就地钻个地缝遁去,小伙计和两个持棒的彪形大汉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俩人一獾在沉默中就被扭送到了镇长衙门,小妖女走时手里还拿着一只大烧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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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衙里,日上三竿才起床、还未来的及吃饭的镇长被请出来时脸上很是不豫。

    他向后抚着锃光瓦亮的大背头,一连串地打着哈欠,询问了底下押着十三来的人一番,便轻车熟路地命十三通知家人来交钱赎人。

    原来这镇长是个自诩新一派的文明人,在他这里,凡百事都好商量,只要能交钱赎人,绝不用刑。

    这点惊人的无赖处和十三往常的做派颇具异曲同工之妙。

    十三在镇长派人向他要家宅住址时便胡乱诌了个地方,尔后便大摇大摆地落了坐,他一派眼高于顶傲视众生的举止,在镇长眼里颇为别具一格。

    镇长见十三洒脱不羁气度不凡,身上的衣物也不是穷门小户能穿的起的。

    他大蛤蟆眼一瞪,眼珠一转,大白脸上忽然挤出了春风般的笑容,嘿嘿一寒喧就上前去和十三套近乎。

    但凭他说什么,十三一律漠不做答用鼻孔瞅人,而小妖女在一旁更是默默地意犹未尽舔唇,——那只烧鹅在来的路上早已被她拆吃入腹。

    见此二人一派临危不乱的情形,镇长更是认定了他是地址上那家的豪门贵胄,不过一时不知何故在此淹蹇住了而已。

    镇长向来专会察言观色,与官商大户结交颇为八面玲珑,他心里打定主意,便不肯再得罪十三。他一片和颜悦色,让人给十三和小妖女上茶上水,反倒当了极尊贵的宾客接待。

    十三怡然自得地受着镇长的殷勤款待,并无一丝心虚不适。他在镇长笑眯眯告罪去后屋吃饭的功夫交待了大獾一番。

    待大獾一走他便更是从容不迫坦然自若,不但不时地命人添茶添水,还理直气壮地和小妖女饱吃了镇长一顿午饭。

    镇长看着上等酒席流水一样的填进俩人的无底洞,他捂着胸口安慰自己,坚信自己慧眼如炬绝不会出错。

    镇长抱着攀附权贵的美梦直等到午后,他不由感觉到屁股下的花梨木椅愈来愈烫腚。

    他坐不住了。

    一遍遍望眼欲穿地等不回来去送信的仆人,他开始蹉手蹉脚,片刻不得停歇,犹如大脑门上有成群结队的蚂蚁爬来爬去。却又不敢贸然打扰正小憩的二人,生怕自己一个不察得罪了二人,不但夭折了自己攀高枝儿的美梦,还得把中午的酒席全给白白填陷。

    他婆娘见他坐立难安不由嗤之以鼻,“多大点事?他给的地址不是都城G防部的?你给我娘家兄弟挂个电话不就全都明白了?”

    镇长闻言如雷贯耳,一拍锃光瓦亮的大脑门,快速出门挂电话去了,他临走时还不忘奉承他婆娘几句。

    没两盏茶的功夫,他顶着不再锃亮的大背头匆匆回了大堂,一进门就直接一连声命人把十三和小妖女叉起来铐问。

    “好你个小兔崽子,还敢和我装贵人!!”他一指十三,怒不可遏,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浇不灭的火气。

    想起自己这大半天白装的孙子,又心疼被俩人白白吃去的酒席,他自觉又冤又怒又憋屈,深感对待十三这种不文明人就要采取不文明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