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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亭道:“李远是我在府学的同窗,为人勤勉踏实,在府学的时候也不曾做过出格的事情。性情是有些闷,但人缘还不错,与府学的学子相处挺融洽的。”

    甄玉棠点点头,“那依你看,他可是成亲的良配?”

    阮亭薄唇吐出一个字,“是。”

    阮亭都这么说了,看来李远品性着实不错。若是李远有不妥之处,阮亭肯定会告诉她的。

    “那我让樱桃去知会韩晚一声,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看书了。”

    望着甄玉棠轻快离开的身影,阮亭薄唇扬起,啜了一口方才甄玉棠为他倒的茶。

    这段时日,他与甄玉棠亲近许多,甄玉棠会给他送来膳食,会与他说些闲话,两人共处一个屋檐,偶或有分歧,但太多时候相处很是和谐。

    阮亭在想,虽然甄玉棠不似前世那般心里装着他,但时间久了,他一定会进入到甄玉棠的心里。

    最近来阮家的媒婆也不少,王娘子一门心思要给阮娴说一个金龟婿,阮娴也安分了下来,平日甄玉棠也与她们俩见不到面。

    步入寒冬,气温一日比一日冷冽,这天早上,甄玉棠正在梳妆,阿芙身边的奶娘跑过来,一脸紧张,“小姐,小小姐受凉了,似是发热了。”

    甄玉棠赶忙起身,顾不上继续梳妆,乌发披在后背,去到阿芙的屋子。

    阿芙小脸没了血色,病恹恹的,眼皮子耷拉着,没有力气睁开。

    她搓了搓手心,待手心热了起来,摸着阿芙的眉头,“是发热了。”

    她蹙着眉心,“樱桃,让平时快点去请大夫,算了,让平时去医馆找舅舅,若是舅舅不在,让林表哥过来也可以。前几次阿芙受凉,都是表哥医治的,他更有经验,也更了解阿芙的情况。”

    “是,小姐。”樱桃急匆匆出去屋子。

    甄玉棠看向那个奶娘,“昨天阿芙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一夜之间就发热了?”

    那个奶娘惶惶不安,很是惭愧,“都是我都错,屋里点着火盆,我把窗牖开了一条细缝,散去银炭的气味。没想到昨夜变天,冷风把窗牖吹开了,小小姐这才受了风寒。”

    这个奶娘伺候阿芙好几年时间了,最近是越来越懈怠了。

    甄玉棠面色冷下来,“奶娘,阿芙年纪还小,你要多费些心思。总不能指望她一个小孩子半夜被冻醒了,然后自己去把轩窗关上吧?若是你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如到年关的时候,回家和自己儿子、老伴多待一段时间?”

    那个奶娘身子一僵,甄玉棠这是在敲打她。

    面前的甄大小姐不过是个十六年的女子,如云般的乌发也随意披着,可她神色冷下来时,竟然带着一股威仪,让人不敢反驳,也不由自主的有些发怵。

    奶娘赶紧道:“老奴记下了,小姐放心,老奴会尽心侍奉小小姐的。”

    甄玉棠不急不慢的道:“可一不可再二,若是有下一次,奶娘还是回去照顾自己的孙女吧。”

    总是不用心伺候的下人,换了就是,甄玉棠可不会念在以往的情面上,顾全那些下人的脸面。

    喂阿芙喝了点水,甄玉棠准备回去梳发,刚出去屋子,就见到了阮亭。

    阮亭眉头皱了皱,“怎么穿得这么薄?”

    甄玉棠浅浅一笑,“阿芙生病了,我这不是着急过来看她嘛!”

    说着话,一股冷风吹过来,她不由自主打了个颤,柔柔的长发被风扬起。

    “冷不冷?”墨眸看着她,阮亭道。

    甄玉棠搓了下胳膊,“有点冷。”

    阮亭脱下身上的披风,走到她面前,“披着。”

    甄玉棠想也不想的拒绝,“不用了,就几步路的距离,我快点回到屋子里就是了。”

    “阿芙受凉,你总不能也跟着受凉。”

    没给她拒绝的机会,阮亭比她高一头,立在她的面前,微微垂首,把披风披在她身上,修长如玉的手指,替她绑着披风的结。

    阮亭和她离得这样近,呼吸之间,甄玉棠可以闻到阮亭身上的气息,就像冬日里的雪松,干净又清凉。

    她垂下头,阮亭的手指很好看,骨节分明,认真的替她帮着披风。

    她慢慢抬眸,落在阮亭的面上,轮廓深邃,剑眉星目,好看的过分,实在是赏心悦目。

    披风还带着阮亭身上的温度,贴在甄玉棠的后背,一股温热传遍全身,赶走了刺骨的冷凉。

    她轻轻一笑,身子暖了许多,心里亦是暖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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