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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骇,赵紫宸要来杀我。虽说这对于他来说并不容易,却也不难,加上这里可是他的地盘,我是插翅难飞,死得不能再死。

    我丝毫不怀疑杀了我之后,他能将现场整理得天衣无缝,寄托在大仙显灵杀恶人。届时他不但除去眼中钉,信徒见此一定会更加信奉,起到宣传的作用。

    忙拿出手机给夏芊芊发了条短信:赵紫宸要来杀我,救命。我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拖延时间,等到特别行动组的人来救。

    我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点,然后才去开门。

    赵紫宸一脸笑意,一副忠厚长者的样子,手上拿了一副围棋,说夜来睡不着,想找我下几盘棋。

    我暗骂,他妈的,想来杀我也不找个好点的借口,嘴上还是笑道,那就太好了,刚好我也睡不着。

    摆好了棋局,两人分坐一边,我白,他黑。

    脸色可以故作镇定,身体反应却控制不住,额上冷汗直冒。

    赵紫宸见此,笑道,怎么,很热吗?陈居士你一直流汗啊。说着他便站起来,去开窗,他打开窗的瞬间好像惊起了一只白鸽,啪嗒着翅膀飞走了。

    我暗道,定力还是不够啊,不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这一盘盘下得我是惊心动魄。

    心思不在棋上,全在戒备赵紫宸,生怕他忽施杀手。

    如此一来,棋局上便连番落败。

    赵紫宸捋着胡子,不无得意地笑道,陈居士,你又输了。

    甚至不忘夹枪带棒道,有的人自以为聪明,身陷死局还不知道。须知,一子落错,满盘皆落索。呵呵,陈居士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你。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我心中问候了赵紫宸的祖宗十八代无数次,嘴上还是笑道,赵真人见笑了,晚辈怎么会往心里去呢。

    赵紫宸笑道,那就好,那咱们再来吧。

    接着,我一连输了十几局。

    越输,赵紫宸的脸就笑得越灿烂,话中带刺,极尽嘲讽。

    我输急了,便想赢回一局,渐渐对他的防备之意松懈了,专注在棋局上。

    就在我快要赢一局的时候,突然有人破门而入,哗啦啦鱼贯闯入一群身穿黑色制服的人。

    带头的赫然便是夏芊芊。

    “这是什么意思?”赵紫宸怒而起,大声质问道:“上次你们带人进来捣毁九龙壁就算了,这次大张旗鼓来居士林,莫非真的不把我大仙祠放在眼里?”

    夏芊芊没有理会他,而是向着我道,你没事吧?

    我点点头,还好。不过你晚一点来就不知道了。

    赵紫宸怒道,陈居士,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赵某是杀人凶手,准备来杀你?

    说话之间,赵紫宸的徒弟丁杰已经带了门人进来,其中还有不少信徒,看见赵紫宸被围了,个个恨不得为他卖命。这也难怪,随着这几宗杀人案件,赵紫宸的威望是如日中天,心知除非拿出证据,否则不可能从这里将赵紫宸带走。

    反正已经翻脸了,我冷笑道,“赵掌教,到了这时候还要强词狡辩吗?冰冻至死的死者就是中了你的紫色冰符,另外,这些死者都和你有关系。”

    赵紫宸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说:“天下道术种类繁多,你如何单凭一个冰符就认定是我所为?不错,我的确是认识死者,但是他们是我的朋友深交,请问我杀他们的动机是什么?再者,你说我杀人的证据是什么?”

    赵紫宸的话就冷水似的,一盆盆往我头上浇下来,心身俱寒。

    是啊,我的确没有明确的证据,只是一切事情都发生得太急了,来不及思考其中关节,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

    可恶,明明知道赵紫宸就是凶手,偏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夏芊芊出来打圆场,笑道:“赵真人,一场误会,请您不要见怪。我们这就走。”

    赵紫宸从鼻子出哼出声来,冷冷道:“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当我大仙祠是什么地方?既是误会,你就没有一点点表示?”

    看见他如此嚣张跋扈,我更是怒气难平,夏芊芊按住我,陪着笑脸低声下气道:“赵真人,真是对不住了,多有打扰,还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一次。”

    赵紫宸背过身子,“这还差不多,滚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我们被扫地出门,犹如斗败的公鸡。

    我心情失落,张了张嘴:“芊芊,我是不是很没用?”

    夏芊芊一笑,握住了我的手,道:“这也难怪,你才二十出头,自然斗不过六十多岁都成了人精的赵紫宸。不过,吃一垫长一智,这世上很多事情本就不是凭着一腔热血就能做好,更多的时候需要迂回作战,比拼的就是耐力、勇气。你还年轻,日后斗败赵紫宸的机会还多得很呢。”

    我若有所悟,哑然失笑道:“有道理,不过不大像是从你嘴里说出的话。”

    夏芊芊脸上一红,道:“当年我初出茅庐的时候也和你一样,一腔热血撞得头破血流,张楚便和我说过这番话。”我点点头,张楚这老狐狸,狡猾归狡猾,但是个好上司,大公无私,虽然有时看起来不近人情。但还是尽可能地帮了我很多。

    这次劳师动众吃了炸胡,回到总部,我已经做好被老狐狸笑得头都抬不起的准备。

    开了门,只见张楚还是背着门口的方向坐着,却没有白烟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