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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后退一步,松开她的手,“梁九功,送你主子回永和宫。”

  梁九功分明是皇帝的人,可眼下皇帝这样说,将灵璧放到何等地位,便是人人皆知的了,纵然她一时被禁足,也不敢有人如何,“惠嫔,延禧宫和永和宫离得近,你既然口口声声要还她清白,那朕把德嫔的安全交给你,德嫔若是出了事,惠嫔,”他伸手按住惠嫔的肩膀,“你自己知道朕会怎样。”

  灵璧瞥了惠嫔一眼,随梁九功出去,冬阳潋滟,漫漫洒下的华光便如一卷上好的工笔图画,铺陈着上等彩墨,描绘了花鸟绮丽,梁九功扶着灵璧上了步辇,“德主子放心,外头有奴才呢,绝不会亏了主子和六阿哥的。”

  这便是这老人精的体贴之处了,灵璧垂眸看他,“我不要紧,只是担心六阿哥,有总管这句话,我放心了。”

  梁九功道:“皇上虽然信任主子,可德主子还是要小心,那玉佩,”他微微挺直了腰杆,“德主子回去可得好好儿查查了。”

  灵璧颔首,“总管如此妥帖,本宫记下了,来日我乌雅灵璧一定千万倍地报答。”

  梁九功目送着仪仗队伍走远,挥了挥拂尘,对小金子道:“走罢,咱们也该再往深里挖了,这人也真是狗胆包天,竟然敢借着皇嗣谋害皇上心尖儿上的人。”

  一路回了永和宫,四个陌生的太监守在门外,永和宫宫门闭锁,茯苓上了茶,以银挑子试过,灵璧莞尔,“你也太小心了。”

  茯苓跪下,摇了摇头,“奴才还是不够小心,主子带芳苓出去,留奴才在这里伺候,还是出事了。”

  灵璧摇着胤祚,见他醒了,咿咿呀呀地和自己说话,方才还阴霾密布的心一时云开雾散,“你再小心也防不住有人要作怪,你们二人我自然是信得过的,旁人还需细细想想才好。能进来我这正殿的,只有五个,福慧与我自入宫便相识,我的祖父对他有活命之恩,他不会恩将仇报,那就是……”她眯眼看向门外。

  芳苓小声道:“阿葵和阿蘩……”

  灵璧亲亲六阿哥柔嫩的面颊,“看来是该查查,我这宫里伺候的宫女只有你二人是官女子,上三旗包衣出身的人,可那两位不知根底,晌午会有梁九功的人送来午膳,让福慧借机传递个消息出去,查查她们的底细。”

  芳苓颔首,“今日惠嫔咬死了主子,会不会是她在幕后策划?”

  灵璧沉思半晌,最终摇头,“她因为谋害太子已经吃了一次亏,应当是不敢再犯,该是有人设计害我,她顺水推舟,让我想不到的是……”

  芳苓沉声接上,“卫常在,咱们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何踩主子一脚?”

  灵璧目光之中隐隐淬了寒霜,“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卫常在先来惹我,那就等着吧,等我把她的牛黄狗宝都掏出来,照照她的肠肚,就知道她是什么了,不过我猜想她和惠嫔应当是一道的,能忍了半晌,等到惠嫔无言以对才出来,此人心性莫测,不好对付啊。”

  茯苓颔首,“最要紧的是卫常在还有皇嗣,又得宠,将来恐怕还有的升。”

  灵璧看了她一眼,又垂眸看向胤祚,亲亲他的鼻尖,“好啊,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儿吧。”

  梁九功浸yín宫中数十年,早在顺治爷起就跟着伺候了,行事自是无比利落,他当即调出了所有太监的造册,将相迎管事的一一寻来,审问至半夜,终于寻着点儿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