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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扬洗洗又停下,看着镜子,胡思乱想。突然浴室的门被推开,任卓菲进来了。

    他吃了一惊,幸好他身上还穿着白背心,并不是光着的。其实就算他光着上身又怎么样?任卓菲是一点都不介意的。

    她径直走到他身旁,笑着对他说:“你的衬衣洗好了吗?我帮你拿去烘干,我有烘衣机。”

    他正想说不用,她已经从他手里夺过那件湿淋淋的白衬衫,走了出去。

    他跟在她身后,一个劲儿地说:“不用麻烦你了!真不用!真的不用……”

    “不用?不用烘干?你就这样穿着湿嗒嗒的衬衫回家吗?”她看他傻头傻脑的样子,实在忍不住要笑,一笑,又露出两颗白白的小虎牙。

    他只好说:“那麻烦你了,谢谢你。”

    “别说这些了,反正衣服烘干还有一会儿,要不你先去洗个澡吧?”她又提出让他吃了一惊的要求,同时把他往浴室里推,“你去吧,真的,反正要等。现在你身上没穿外衣,我怕你着凉,你去洗个热水澡,会舒服一些!”

    他还能怎么样呢?她的热情已经使他浑身都热烘烘的了,还用得着洗热水澡吗?

    他又回到浴室里去了,而她拿着他的衬衣到了阳台去,烘衣机在阳台。

    如她所愿,他先把鞋袜脱了,整整齐齐搁在浴室门口,然后脱掉背心,正准备脱裤子,皮带都解开一半了,突然浴室的门又被推开。

    是的,他又忘记把浴室的门锁上了。

    这次推门而入的不是任卓菲,而是一个蓬头素脸看起来也很美的女孩。

    两人都大吃一惊,就差没同时尖叫起来了。

    女孩抄起洗手台上那瓶洗手液,直直朝顾扬头上掷去。

    顾扬闪身一躲,洗手液坚硬的外壳还是砸到他额头上。幸亏是小瓶的洗手液,幸亏他躲了一下,没有被砸到眼睛,可他的额头还是被棱角划出一个口子,鲜红的血从伤处渗出来,沿着他的额角流下。

    “啊!”又是一声尖叫。任卓菲听到刚才的动静,抓着衬衫跑了来,看见顾扬额头流血,立马惊得大叫起来。

    半小时后,三人已来到医院,急诊科所在的楼层。

    唐栗秉着要对顾扬的伤负责到底的态度,为他跑上跑下,帮他挂了急诊,又陪他坐在急诊室外面等候医生叫号。

    顾扬头上的伤口被简单包扎了一下,裹了一层纱布,已经不流血了,但是唐栗和任卓菲还是坚持让他来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

    任卓菲是认真严肃的口吻:“头受伤呢!可不是开玩笑的!一定要拍个片好好检查一下!”

    唐栗则是一脸内疚,她低着头,双手交握着,诚恳地向顾扬表达她的歉意:“真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卓菲的朋友,我以为你……”

    也难怪她,哪个女孩在半夜三更发现家中多了个男人,会不害怕?

    当时唐栗睡眼惺忪,推门进浴室只是想方便,不料却撞见一个光着上身的男人,而且男人还在脱裤子,她第一反应当然是自我保护,于是抄起手边的东西就扔过去……

    “没关系,只是一点小伤,很快就能好的。你们别担心。”顾扬不想看见女孩为他忧心忡忡,根本没有半点要追究或责怪的意思。

    任卓菲深锁眉头,瞅着他说:“可是你头上有伤口,伤口没有完全愈合前都不能驾驶飞机了!”

    顾扬苦笑着说:“我只好向公司请几天假。”他就担心这一点,本来接下来几天他都有飞行任务,现在受了伤,他只能临时请假让别人代他了。

    唐栗更加愧赧,她默默走开了一会儿,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捏着一张小纸条。她把纸条递给顾扬,态度十分诚恳地说:“顾先生,真对不起,我先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你,你的医药费和误工费,我都会赔偿你的。”

    顾扬一愣,连忙说:“不用这么严重,不过是一点皮外伤……”

    唐栗把写着她号码的纸片塞到他手上,坚持要赔偿他,至少待会儿的检查费她要帮他出。

    任卓菲在一旁看着,眼睛都要瞪圆了。正想说两句话,这时医生从检查室里探出头来,喊道:“顾扬进来检查!”

    顾扬赶紧进去了。

    任卓菲往旁边挪了个座位,坐在顾扬刚才坐的位置上,靠近唐栗在她耳边说:“都凌晨一点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陪着顾扬就行。”

    唐栗是个细心且负责任的人,她想都不想就拒绝:“不,我要留下来,确认顾扬没事了我再回去。”

    任卓菲急得要跺脚,唐栗平时见了单身男人就恨不得躲得远远的,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刚才却主动把联系方式给了顾扬,现在劝她走她都不走。

    任卓菲走开一会儿,几分钟后又回来,一屁股坐在唐栗旁边,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推了推她,让她先走。

    唐栗还是有点犹豫,卓菲有点急了,不免提高了声音说:“你就走吧!我想跟顾扬单独相处,多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