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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市飞海南的航班是上午九点起飞,六点卓菲回到公司集中,这天她有点不舒服,经期第一天,小腹总是会有点隐隐的坠痛感。这种坠痛感,在见到沈皓的时候,一下子被放大好几倍,她的脸色苍白得连腮红都看不出来了。

    像沈皓这种爱玩的人,没事就喜欢全国各地跑,卓菲就知道总有一天,她会在头等舱见到他。

    她心态很好,像对待其他客人一样,专业地为沈皓服务,全程保持着微笑,尽管她心里对沈皓是多么的厌恶。

    沈皓估计还记着上次游艇的事情,故意要找她碴,不停地对她提一些麻烦要求,一时说冷,要她拿毯子来;一时嚷口渴,要她去泡咖啡,指定要加半粒糖;一时又装身体不适,喘不过气来,抓起她的手让她帮忙解钮扣,还要她亲手为他按摩太阳穴……

    她一一地忍了,就当他是她职业生涯里的一个奇葩乘客。尽管心里已经气得想抽他几个耳光,她表面上还是很淡然。

    不知怎么的,她被富二代故意刁难的事情,竟然传到了驾驶舱去。恰巧这趟航班是顾扬跟马可机长一起驾驶,顾扬听到女朋友在头等舱被刁难,他怎么可能不过去看看?

    看见顾扬面无表情地出现,卓菲呼吸都暂停了几秒,一颗心瞬间像被捏紧,紧得她透不过气来。

    顾扬要向她走过来。也许他只是想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然后从飞行安全的角度,劝沈皓消停下来。但卓菲根本不会让顾扬跟沈皓有发生正面冲突的可能,她主动走到顾扬身旁,僵着笑容,低声对他说:“我没事,真的没事。”

    顾扬不相信地看着她。她只有勉强自己露出更明显的笑容,与他对视。

    “你快回驾驶舱吧。”她用眼神哀求他了。

    他看看她,又看看坐在前方的沈皓。沈皓没有回过头,他只看到他的后脑勺。作恶多端的人,即使别人只看到他的后脑勺,也能想像得到他是多么面目可憎。

    顾扬只是出现了一分多钟,一句话没说,又转身返回驾驶舱了。

    从海南飞回来之后,他们一起去看电影。顾扬太累了,看的又是一部文艺片,卓菲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砸到她肩上,别过脸一看,是顾扬打瞌睡,把头靠在了她肩上。

    她的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眼前一片朦胧,已看不清大屏幕上播着什么内容了。

    她没有发出声音,但顾扬还是有所察觉。在她眼泪最汹涌的时候,他醒来,睁开眼睛,怔怔看着她。

    不消几秒,他把她揽入怀中,用薄唇亲吻她的头发,轻声说:“怎么看这部电影,会让你哭得这样伤心?”

    她抽噎着,把湿润的脸贴在他羊绒背心上,让那柔软的面料吸掉她的泪水。

    “不如不看了?我们吃饭去?”

    她只是微弱地点点头。

    于是手牵着手,摸黑走出了映厅。附近有一间新开的泰国菜餐厅,他提议去那里吃,她仍是不说话,只点点头。

    来到餐厅,挑最里面最清净的位置坐下,她心情平复些了,便从包里拿出化妆包,起身去洗手间补妆。刚才哭得那样厉害,把她的妆都弄花了。

    她补完妆回来,点的菜还没上。面对面坐着,顾扬突然凝视着她,很温柔地说:“我爱你,卓菲。”

    她的心震了震,桃花眼睁得大大的看着他,眼眶又开始泛红。泪水又要涌出来了吗?她赶紧眨眨眼睛,欠身离座说:“我再去一下洗手间。”

    她这次去了就没再回来。趁着顾扬不注意,把眼睛望向另一边的时候,她匆匆走到门口,拉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怕顾扬担心,坐上计程车之后她给他发了条消息:“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

    如她所料,消息一发出去,顾扬的电话就来了,她直接挂断。过不了两秒,他又打来,她又挂断,如此反复了几次。在计程车驶入星月半湾大门之后,他没有再打来了,她暂时松了一口气。

    唐栗和严时正在吃火锅,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锅里红汤翻滚,浸着肥厚的蘑菇和鲜嫩的豆腐。

    严时脱了外套,唐栗也脱掉大衣,都是一额汗珠--火锅太辣了。卓菲见他们嘴巴都被辣红辣肿了,嘴里呼呼嘘着气,却还要吃,不由得微微一笑,发自真心地说:“真羡慕你们!真羡慕……”

    突然哽住了。

    唐栗和严时都诧异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