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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底,又下了几场冷雨,花朵凋落至无,徽城有条不紊地入冬了。

    “然然——”

    兰清文醒了,看到站在窗前的女儿。

    施然笑着过来,“妈,你醒了。”她熟练地调整床头的高低,扶母亲坐好。

    “你来了很久了?”

    “没有,我刚来你就醒了,是不是知道我来了?”

    “你工作忙,怎么又跑来?”

    “我请假了。”

    施然跟裴家说过,这些事情请都不要告诉我妈,相信你们也不想太多人知道。

    所以,兰清文只知道住院花了很多钱,她以为是女儿努力工作挣来的。或许也借了很多钱,或许很艰难,但不会猜到施然的真实状况。

    母女两个正在说话,医生赵永恒进来做了日常检查,嘱咐说手术前要保持放松愉快的心情。

    兰清文母道谢,“然然,送送赵医生。”

    “别客气。”赵永恒走到门口,停住,看了看施然。

    施然察觉他有话要说,就合上门,跟他走走。

    “施小姐,你不用太担心,你妈最近恢复得挺好,手术之后,好好养上一段时间,她就应该能下床了。”赵永恒说。

    他虽然长得有点显老,毛发胡子浓密,身材有些胖,但确是有为青年,不过才三十岁,专业强,为人稳重。

    施然感激。但她疲于应付人事,只有感激的话语,其他夸耀、恭维的话,她没有心思组织语言成句。

    赵永恒突然问她,“你跟阮主任是亲戚?”

    施然说:“嗯,是亲戚。”

    阮馥香对兰清文这个病人的特殊,很难不会被人发现。所以,施然一直跟着裴以默叫她小姨。赵永恒之前明明知道,但今天又问,可能是发觉了一些别的情况。

    “你别多心,我只是听说你也在北京读大学,我也是。到了徽城这个地方,什么都比不上北京,有时候搞得人挺郁闷的,看到你来,就多跟你说了几句话。”

    赵永恒对着施然笑。

    这个女孩美丽坚韧,很难不让人喜欢。但她生活负担又很重,兰清文住院和手术都花费不少,这不得不让爱慕者,畏而退之。

    但如果阮馥香主任是她亲戚,又另当别论了。什么都可以灵活变通,别人花了好大力气筹钱也买不到的药,兰清文能先用,不过是阮馥香一句话的事情。

    人说三十而立,赵永恒早就学会为自己的事业、婚姻和前途盘算了。他问施然,“施小姐,你多大了?要不加个微”

    “赵医生——”

    那边有护士叫他。

    施然微笑,“赵医生,快去忙吧。”

    赵永恒还想说什么,护士又叫了一遍,施然微笑着和他道别。

    赵永恒对她有几分意思,施然知道,但她没有放在心上想。对她来说,生活沉重,无心风月是第一,还有,她的心早被一个人占满了。

    施然回到病房,继续和兰清文聊天。她故意编些工作上的趣事,逗兰清文开心。

    气氛欢乐,施然想起来自己还带了饭盒来,就问她,“妈,你饿不饿,我做了吃的,在保温盒里,你要不要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