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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暂的温馨在江斯年踏入通道的那一刻宣告完结,石门在容纳二人进场后再一次无情地关上,不留一丝缝隙。

    “我们没有退路了。”江斯年蹙眉,方才的紧张与尴尬已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份理所当然的淡然,“既已入瓮,为今之计只剩下一路向前这一个选项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向可人还是一样的乐观,一边打头在前负责查看情况,一边胡乱地猜测道,“我还以为这个剧本的密室只有开头我和云月姣遭遇的那个结界,没想到二周目还能触发新密室。”

    微弱的烛光摇曳,江斯年触碰着干燥的墙壁缓缓道:“名为修仙,实为囚笼,说到底在没有彻底解开最终谜题前,我们不都一直被巨大的牢笼困在一隅,这与密室又有什么根本性的区别”

    向可人无奈道:“人生何尝不是一个巨大的囚笼,而我们还在做困兽之斗。”

    “那么悲观不像你的风格。”

    “我的乐观是建立在足够悲观的前提上。”

    “你还想圆你的女侠梦?”

    “现在不正在实现的路上吗?”向可人话音刚落,扶着墙壁的手不知触碰到哪个机关,紧闭的墙面突然旋转起来。

    “小心!”江斯年当即一把拉住被这股力道拽住的向可人,另一只手抛下火折子单手撑着墙壁。

    “哇,好险好险。”

    向可人惊魂未定地看着滚进墙壁另一端的火折子,一手紧紧拽着江斯年,双脚用力,整个人像扭麻花一样渐渐把身子的重心转移过来。

    “你慢点。”被突发状况吓了一跳,心有余悸的江斯年不敢大意,拉着向可人的手心满是黏腻的汗水。

    一贯潇洒淡然的模样不复存在,明知此时此刻不是犯花痴的时候,向可人却忍不住多看了江斯年几眼。

    是在确认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吗?还是在为他偶然的慌张感到有趣相识越久,一切似乎都被日常的生活逐渐抚平了褶皱,难得一见的意外点燃了心底的某个角落。

    “别看我,看地面。”

    对面的人尴尬出声,接着别过了头。再确定向可人安全回到自己所在的一侧,江斯年默默收回了手,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随后才故作安静地捡起掉在一旁的火折子。

    “没有发生火灾真是万幸。”

    转移话题那么生硬,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在掩饰尴尬吗?

    微弱的光亮将江斯年的脸部轮廓衬得越发明显,橘黄色的色调给人以淡淡的安心。电视剧里那么喜欢拍黄昏不是没道理啊,向可人出神地想着,至少在这一刻,她的脑海里不会浮现出除了眼前这个手足无措的人之外的任何人了。

    收回各种杂乱漂浮的心思,向可人指了指墙的另一侧道:“现在高兴还太早了,我们还有个大惊喜没处理呢。”

    向可人无意中触碰到的机关触发了暗门的开启,与外道干燥的走廊不同,二人尚未踏入,一股潮湿又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苔藓的味道又湿又咸,一路望去像是绿色的小点,蔓延至远处。向可人捡起火折子试了又试,发现怎么也无法点燃了。

    “光源只剩下这个了吗?”向可人有点泄气,不由地又挨近了江斯年一点,“你别误会啊,没有光我什么都看不到,只好委屈你一会儿。”

    江斯年不语,长长地叹了口气任由向可人抓着自己的胳膊并肩而行。

    两侧的墙壁上画着许多意义不明的壁画,年代久远,不少边角已被磨灭,但依然能辨认出画上的人似乎是在修道的修仙者。

    越往里前进,壁画就愈发清晰,直到靠近挂着的熄灭火盆,向可人已然认出墙壁上画的正是他们之前看过血玲珑残页上的图示。

    “我们没有找错地方。”

    麒麟矗立在门口分守两旁,背后则是巨大的水池,水池背靠的墙壁上画着巨大的五行八卦图泛着一层青色的光,即使在昏暗中也能注意道水面上波光粼粼。

    “这是要解谜了啊。”

    江斯年点燃火盆后收起了火折子,与向可人分头调查起整个密室。

    下意识地翻身爬上水池,沿着水池边的狭窄砖瓦轻巧越入至紧贴的墙壁前,向可人敲了敲青色砖头,背后空荡荡的回声显示她的预判是正确的。

    “这里背后果然也是空的。”向可人矮了矮身子,继续敲击道,“这里一样……嗯?这边好像有什么东西的样子。碧海阁的机关布局好复杂,看来擅长奇门遁甲这个设定不是白叫的。”

    江斯年在研究门口麒麟的片刻功夫,再次抬头只看到向可人像只松鼠几步蹿倒了内里又是一阵无语,敛了敛心神道:“你怎么跑那么里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