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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宅内,饭桌上,气氛看起来和谐又融洽,但各怀鬼胎的每个人又给这气氛增添一丝微妙的感觉。

    “你们二人什么时候得子啊?”叶绰盯着许顷,虽然面带憔悴,但眼里的凌厉丝毫不减。

    叶筱梦尴尬的笑了笑,没有作答。

    这时,佣人将一个砂锅端上桌子,恰巧放到了许顷面前,看着锅里翻滚的血红鸽血,许顷不禁一阵反胃,狂哕不止。

    “不会吧,妹夫,妹妹还没有反应,你倒是有了反应”叶延荣打趣着,说完一阵哈哈大笑。

    叶近荣黑着脸,看着丑态百出的叶延荣,恨不得立刻上前抽他。

    “妹夫身体不舒服吗?”叶嘉荣意味深长的看着许顷,表面上颇为关心,实则是在试探,因为他早就怀疑,许顷出身不简单。

    “胃病,老毛病了”许顷整理好气息,语气平和的回到。

    “刚刚看见妹夫的车板上有好几道血迹,妹夫受伤了”叶嘉荣神情严肃,没有一丝温柔。

    来的路上,许顷就已经发现了车里地毯上以及车板上的血迹,由于时间紧迫未来得及处理,只能出此下策。

    许顷绷着脸,将自己左边的衣服袖子撩起,一道深而长的伤疤映入大家眼帘。

    “哎呦,怎么搞的,遇上劫匪了不成”叶近荣阴阳怪气的挑起另一个话题:“可要小心,我的那几个手下,今天下午刚出去就被人抹了脖子,血流了一地,那是一个惨呐”。

    许顷清楚,这些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他淡淡一笑,礼貌的附和道:“二哥放心,我一定会提高警惕,不会让人有可乘之机”。

    “哥哥们担心了,我这个伤口啊,是昨天削苹果时不小心划得”许顷愤然的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将衣服袖子放下。

    “妹夫别生气嘛,哥哥们也是关心你的安危,毕竟这里不是国内”叶延荣眯起眼睛,一阵讪笑。

    “这么一说,倒是我不识好歹了”许顷一脸严肃的盯着叶延荣,几秒之后,扯出一个象征性的微笑来。

    许顷明白生气归生气,给台阶还是要下的,毕竟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看啊,老二有方隽,你连一个手下都没有,我把我最得力的信仰和阿宋借给你,怎么样?”叶延荣两只手臂担在桌子上,其中一只手握着酒杯。

    许顷迟疑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信仰的腿伤,转念又一想:叶延荣这样说会不会已经知道了什么?如果是真的,自己的推辞会给信仰造成怎样的后果,他不敢想象。

    “妹夫有别的想法不妨说出来”叶延荣显现着无公害的神情引导着,眼中的锐利恨不得把许顷撕成几个碎片。

    “好啊”许顷撞上叶延荣的目光,嘴角露出几分尴尬的笑意。

    “爸爸,我想跟着他们一起去昆城”叶筱梦双手合十,跟着叶绰撒起娇来。

    “这是谈生意,不是游玩,弄不好是要动枪的,太危险了”叶绰悉心劝导。

    自从病情加重,叶绰对待孩子的耐心也多了,少了昔日的严厉,更多是难得的温情,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我想回昆城的家里看一看,况且,我的枪法和身手,爸爸是知道的”叶筱梦列举出自己的优势,试图让叶绰同意。

    叶绰无奈的点点头,以表同意。

    “谢谢爸爸”叶筱梦抿嘴一笑,目光流转间,她看到叶延荣一直盯着自己看,毫不示弱的举起酒杯笑了笑:“敬大哥一杯,谢谢大哥这么关照阿景”。

    叶筱梦和叶延荣几乎同时饮尽了杯子里的酒,叶延荣没有不爽,反而很开心,因为他看到一边的叶近荣正黑着脸,为叶筱梦如此维护许顷而吃醋。

    “来”叶绰有些吃力的端起酒杯,说道:“预祝这次生意圆满成功”。

    许顷慢慢将杯中的酒灌进肚子里,渐渐收起嘴角的笑容,心里想到:“为什么偏要叫上信仰,难道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信仰了?”

    深夜的山里寂静无比,只有从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

    许顷坐在车里,随意的靠在椅背上,他想,是时候同高河商量抓捕计划了。

    他拨通了高河的电话号码,等待中,短暂的几秒钟,却觉得无比的漫长。

    “喂”电话里穿来了高河的声音,清晰而富有磁性。

    “高队”一时间,许顷的喉咙里似乎卡住了东西,再也说不出下文来。

    “你还好吧?”高河语气平和的问。

    “对不起,我太情绪化了”。

    “可以理解”。

    许顷感激的点点头,早已热泪盈眶。

    他抹了抹眼泪,缓和了一下情绪后,接着说:“这两天我要去昆城谈生意,情况很复杂”。

    “要我怎样配合你?”提起工作,高河瞬间提起兴致来。

    “我只知道这次在昆城,但具体的交易时间和地点还未公布”。

    “好,我等你通知”。

    “叶绰得了肺癌,恐怕时日不多了,我想现在正是将叶家绳之以法的最好时机”。

    “好,我尽快准备”。

    “我把工厂的位置以及整体结构环境发给你,你参考部署一下”许顷语气平淡,没有为将要结束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而感到一丝喜悦。

    “这一次,我们要将叶家一网打尽”高河有些激动的说。

    “绝不能让叶近荣离开昆城”说到叶近荣,许顷的目光变得愈发阴狠起来。

    “好,随时保持联络”。

    挂断电话,许顷立刻驱车去找信仰,一路上他反复想的就是一个问题,绝不能放过叶近荣,他要手刃叶近荣。

    车子开到一半,许顷突然觉得极其不适,那种强烈的感觉提醒他,已经超过十二小时没有吸了。

    许顷双手哆嗦的从车座前方的暗盒里取出一个注射器和一小袋□□。

    作为一名缉毒警察,这个行为,许顷觉得可耻极了,可他别无选择,他必须在这个紧要关头保持一个较好的状态,至少不被毒瘾影响工作。

    许顷赶到木屋已是凌晨,而此时的信仰正睡得香的,连许顷开门进来,都没有察觉。

    许顷来到一楼的客房,由于门是敞开的,他可以长驱直入,看着躺在床上的信仰,虽然姿势不优美却很舒适,完好的那一条腿光溜溜从被子里伸出来,裸露在半空中。

    许顷一脚踢向这一条腿,信仰“啊”的一声从睡梦中惊醒。

    “你什么来的?”信仰迅速惊起,差点坐起身来。

    “有一会了,你这睡得倒也实惠”许顷用手掐了一把信仰露在外面的腿,打趣着:“光溜溜的,遇到特殊情况怎么跑啊”。

    信仰一笑:“我一个大男的怕什么”。

    话音刚落,信仰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因为他注意到了许顷的反常,眼神飘忽不定,言语夸张轻浮,与平时判若两人。

    “我来接你”许顷有些浮躁的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

    “有事”信仰一阵紧张。

    “叶延荣点名要你陪我去昆城”许顷低着头,像是在克制什么,他接着说:“我想,第一他是在求证小巷里的人是不是你,这说明他们已经在怀疑你了,第二他只是单纯的想利用你来监视我”。

    说完这段话,许顷轻松多了,大概这段话在他脑海里已经重复多次,才能这样有条不紊的说出来。

    “所以我一定要去”信仰神情坚定的说:“给你保驾护航”。

    “不,这一次我们都要平安,要让叶近荣在昆城归案”许顷抬起头,虽然黑眼圈浓重,但丝毫没有疲惫之意,他说:“走吧,再耽搁下去,天都亮了”。

    黎明即起,所有人已经整装待发,许顷将别墅的房门锁好,转过身向门外走去,在路过院子里的花草前,他停住脚步,看着即将枯萎的情人草,心里暗暗说道:“再见了,我可能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在车里等候的叶筱梦见许顷迟迟未来,便决定下车一看究竟,刚一拉开车门,便看见了从院子里走出的许顷。

    “我们该走了”叶筱梦朝着许顷挥挥手。

    “这就来”许顷将别墅的大门锁好,就上了车。

    车子一路行驶到老宅,与叶近荣汇合,不知为什么,今天的路况很好,可以说是畅通无阻,似乎老天爷都很赞成这次行动。

    老宅内,人员已经齐全,到了话别的时候,难免有些伤感,叶筱梦反复提醒叶绰,说道:“爸爸,你要按时吃药,听医生的话”。

    叶绰无力的点点头。

    叶筱梦满意的笑笑,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叶嘉荣在后面喊到:“小妹”。

    她停住脚步,回过头来。

    “一路平安”叶嘉荣不舍的看着叶筱梦,刚毅的脸上有了几许难得的柔情。

    叶筱梦温婉一笑,点点头。

    一路上许顷都没有说话,只是偶尔通过后视镜看看叶筱梦的神情变化。

    车子已经连续行驶了六个小时,所有人都已经疲惫不堪,再加上天色已晚,许顷建议在附近的小镇先休息一下,然后再走,而叶近荣的想法则是轮番开车,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