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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辛夷回到自己身体里,项白茸在另一张小床上呼呼睡得正香,她看到门缝外有光伸进来,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才十点半,项定邦夫妻应该也没这么早休息。

    她趿拉着拖鞋走到门边,隐约听到父母说话的声音,悄悄打开一点房门,看到项定邦和宋映菡正在客厅里看存折。

    “到时候你就拿着这一本……”项定邦跟宋映菡说。

    宋映菡在纸上写写画画,似乎在算钱,“房子看能不能全用补贴,不用租太大的房子,主要要离你们上班上学的地方近。”

    “补贴够用的,我跟李助理打听过,他可以帮忙看看附近有没有合适的房子。”项定邦道。

    这一幕,配合着酒店的环境和酒店之外帝都中心的夜景,项辛夷突然感到一丝安心。

    她真的改变了一些事情,不论是给家人安排的房产还是现在项定邦的工作,她的家人走上了一条和前世截然不同的道路,这条路也许同样辛苦,但是至少前景光明。

    而带来光明的,或者说让这光明加速到来的,项辛夷必须承认,是郑容与。

    想到那个隐藏着自己,每次面对她都充满阳光和温暖的青年,项辛夷觉得自己必须要为他做些什么。

    不过这应该是从边境省回来之后的事情,既然项定邦的新工作已经敲定下来,他们得赶紧回边境省收拾东西,一方面是为帝都新学校开学做准备,另一方面是项定邦仍然惦记着以前的学生和镇中的学生。

    尘埃落定后他难免再次想到那些学生,想到自己的失约,他留在县城必须去镇中,这件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宋映鹏在电话里提到教育局的调岗通知已经公示出来。

    他决心去追求更高的目标,给家人更好的生活,既然如此,提前回去跟教育局辞职,也方便镇中那边换别的老师。

    早晨李助理来接项家人时感觉到项定邦的沉默,却很遵守成年人社交礼仪的没有过多关心,体贴的送上机票,将一家子妥帖的送到机场候机,看到过来送行的爱德华和郑容与,非常自觉地离开一些,给他们聊天的空间。

    爱德华去跟项定邦交际去了,郑容与就偷偷摸摸蹭到项辛夷身边,小声跟她嘀咕:“我每天中午十二点和晚上□□点给你打电话啊,这样如果我们突然交换你就不会懵了。”

    项辛夷看他活力满满的样子,恍然惊觉在她身边时郑容与大抵都是很正常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别人的礼貌疏离在她这里都消失了。

    这其实已经是很明显的信任与偏爱。

    “我尽量都在家里看书、写小说。”她说。

    郑容与挠头傻笑,“没关系啦,你想干嘛就干嘛,我会好好演的。”

    项辛夷问:“那你呢?这段时间打算做些什么?”

    “什么也不做啊,”郑容与理所当然地说,“在家躺着打游戏呗,这样你换过来我爷爷爸爸都不会怀疑啦。”

    “……你跟你外公说你要整天打游戏了?”

    “说啦。”

    项辛夷顶着郑容与疑惑的目光,与听到他们后半段聊天内容的爱德华对视,后者非常心虚的移开目光,去找项白茸尬聊去了。

    “怎么了?”郑容与看看外公又看看项辛夷,“你们干嘛呢?”

    “没事,”项辛夷笑眯眯地说,“外公都同意了,那就没事了。”

    “那肯定的啊,外公什么都听我的,”郑容与得意地说,“只要他同意,我爸和我爷爷都管不了我啦。”

    爱德华显然是自己不想做外孙心目中的刨根问底的家长,让她来做这件事了。

    虽然只是短暂分离,爱德华还是给项家人都准备了送别礼物,不会过分华丽贵重,项定邦的钢笔,宋映菡的女士手表,项白茸项辛夷姐妹的文具套装,都是刚好合用的东西。

    他也没催项辛夷赶紧去体检,真像一开始承诺的那样,只有她愿意了,他才去安排医院做检查。

    面对这样的爱德华,以及守在她旁边的傻乎乎的郑容与,项辛夷只能认了。

    仍然是雍宁下飞机,李助理订了接近中午的票,在飞机上吃个午餐,到雍宁刚好下午五点多,雍宁夏季湿热的高温傍晚会明显缓解,休息一下吃个晚饭,慢慢去火车站坐路过的火车,在火车上睡一觉,第二天早上六七点到县城火车站,是这年代两个省城间很常见的来往方式。

    这是一个很好的安排,爱德华甚至在雍宁那边也租了一辆桑塔纳接送项家人,哪怕只是一个晚饭的时间,本地司机还是带他们去了火车站附近的老字号吃特色美食,这份贴心让项定邦感动不已。

    项辛夷也分不清爱德华这个行为是自发的还是受郑容与影响,这种安排风格很郑容与,他经常说去一个地方不吃当地特色美食等于白去,每次跟她出差都会找机会找各种理由给她安利特色小吃,哪怕只是路过的午饭晚饭也要见缝插针安排点有意思的美食,让项辛夷在工作间隙也没少品尝到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