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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国东部的麻州,纽敦市最近下了好几天的雨,前天才终于放晴。

    男孩深陷在自己大床中,睡梦中的世界是如此真实,与其说是梦境,不如说是他的记忆……

    郑容与知道这是他的记忆,他看见穿着宝蓝色长裙的项辛夷,卷曲的长发慵懒的散落在她颈肩上,在柔光中泛着妖娆的弧度。

    他想伸手将那缕调皮的发丝别到项辛夷耳后,她耳朵上戴着一对海蓝宝耳坠,看起来很温柔。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帝都夏日的燥热被缓慢抹平。

    格调优雅的餐厅,一对临窗而坐的男女,男的英俊女的美丽,郑容与像第三人看着这一切,听到项辛夷语带戏谑地问:“三年的时间到了,怎么样,还要不要继续上班?”

    他眼神中的痴迷因她的话散去,疑惑地问:“三年到了?没有啊?”

    项辛夷微笑着看他,看他从掰着手指算时间到僵硬地放下手,最后故作不在意的说:“行吧,到了挺好的。”

    他为及时止损的自己点赞,他早就知道不能跟项辛夷讲道理,他讲不过她,如果不火速滑跪,最后项辛夷一定能找出n多理由来打肿他的帅脸。

    “恭喜你毕业了,”项辛夷单手撑着下颌,身体并不紧绷,也没有因为撑着下颌的动作让脸部肌肉变形,她的仪态总是这样自然自在又赏心悦目,“如果你父亲问起来,我可以帮你作证。”

    郑容与的脑袋瓜子又转了一圈,才反应过来她刚才在说什么,欲盖弥彰的轻咳一声,摸着鼻梁道:“不用做证,我都能老老实实上班三年了,还不能证明我是个正常人吗?”

    他说完又有点后悔,不再上班,也不用项辛夷给他作证,那他应该是没机会再接触到项辛夷了。

    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

    郑容与含着金汤匙在蜜罐中长大,爷爷是华裔医生,有自己的医院和制药厂;奶奶是德裔教授,专利无数在隔壁哈大教书;外婆是华裔画家,生前作品能拍出八位数;外公是英裔实业家兼投资人,很多公司都已经上市。

    他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可以什么都不做,享受每一天就够了。

    项辛夷是个奋斗批,这个词在郑容与这里不是贬义,是他对项辛夷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的敬佩。

    真正接触到项辛夷之前他看到的是项辛夷的千度百科和小电视视频,知道她凭借自己的努力大学没毕业就能打败一众985本科生、研究生入职华薪文化,知道她这么多年一直在打破自己的边界,每年都在点亮新的技能。

    郑容与成为她的助理后拿到她的时间表,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原来人在成功后还能这么努力。

    项辛夷正常情况下每天早晨四点就会醒来,看书到七点,期间自己煮粥,七点半吃完早餐出发上班。她在帝都已经买房,不过华薪大厦在三环边,距离她居住的地方有一定距离。

    她并不开车,据说是因为母亲死于车祸,一直坐地铁上班。在地铁上的半小时会听外语听力——她不是英语专业,但英语也过了六级,现在正在自学法语,基本可以听说。

    华薪的上班时间是九点,她八点多到办公室,会把所有今天可能用到的材料都重温一遍确保不会出问题,正是这样的用心,让她每一次亮相都熠熠生辉完美无瑕。

    郑容与入职时项辛夷已经是华薪最年轻的金牌讲师,华薪会给金牌教师们安排专属的团队,专门负责他们线上线下的工作,力求不让老师们因为杂事分心。

    项辛夷不是唯一一个明明可以享受胜利果实了,却仍然保持奋斗的人,但她绝对是最克制的,这一点郑容与就很欣赏她。

    上述时间项辛夷都已经算在工作,但她从来不会要求团队的人也跟着一起动起来。

    早餐不必助理买,从郑容与认识项辛夷以来除非她去外地工作,不然她都在喝各种各样的粥,自己就能搞定。

    来上班后如果有什么问题她也不会大发雷霆立刻找负责人过来收拾,必然会等上班了才跟人讨论。

    她分明卷得要死,可都在卷自己,从来不会要求身边的人加班,也从不要求别人一定要与自己同步。

    她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既能作为领导者给手下指明方向,也能在别人需要帮助时伸出援手,只要做好了必然能得到物质或精神上的肯定,同时她也有自己的坚持,故意使坏的她都处理得干净利落。

    和她一起工作就很舒服,可以一起努力奋斗,也可以做一条安分守己的咸鱼,她都充分尊重。

    郑容与从没见过这么成熟的打工人,这么好的自我管理能力,自觉加班、自觉自我提升、自觉开拓市场、自觉给老板赚钱,难怪他老爸这么喜欢她。

    项辛夷一路走来是有一些流言蜚语,最经典的就是怀疑她能上位和勾搭到集团董事、也就是郑容与的老爸有关。

    郑容与隐藏身份卧底打工时都不止一次听说过项辛夷和他老爸的二三事,深觉那些人一侮辱就侮辱两个……不对,三个。

    他这样一个比他爸还有钱的大帅哥在她身边呢,项辛夷都没正眼看过他,怎么可能去啃他爸那棵老草。

    事实上他们就是非常单纯的,伯乐和千里马的关系。

    这天的雨一直下,他们略带沉默的吃完“分手”饭,进电梯后项辛夷给他按了负二层的电梯,自己则按了一层。

    郑容与感觉自己终于找到破冰机会了,得意地说:“项老师你按两个电梯干嘛,浪费公共资源呢?”

    项辛夷秀美的眉毛微微调高,侧脑袋的弧度多一分则跳脱,少一分便僵硬。

    她勾唇乜他,明明是个总是散发魅力而不自知的可恶女人,偏偏开口的语气像对一个正在胡闹的小孩,“我要去办公室,你下午不用上班应该不去华薪了吧?”

    他猛地想起曾经说过只给项辛夷工作三年,搞定他突然发疯的老爹就行,绝不会多做一天,他也永远不会在非工作时间去华薪大厦。

    原来时间真的会在不知不觉间溜走。

    他摸摸自己的帅脸,忽然又想到一个令人生气的事:“你要去办公室我送你啊,你请我吃饭我都不送你回去吗?”

    虽然是令人食不下咽的散伙饭,可是他郑容与好歹也是个绅士,哪儿有让女孩子请客吃饭之后又自己打车回去的道理。

    项辛夷也不跟他争,轻飘飘说一句“行吧”便拿出手机取消订车。

    郑容与原本可以继续顶嘴,可是他知道自己这样会显得自己胡搅蛮缠,可把他憋坏了,直到走进停车场,看见他漂亮的小玛莎才由阴转晴。

    干得好啊郑容与,虽然早上还不知道项辛夷请他吃饭是为了什么,他还是下意识挑了一辆符合女孩子审美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