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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萯山主峰,夏勉临走前,暗自打量了四周,那三个卜尹,盘坐一处,气息确实萎靡不振,甚至还有昏迷不醒的。再看瞽黎,亦是一副重伤未愈的样子,至于星常,夏勉自动忽略了。

    眼前一堆老弱病残,可夏勉心头萦绕的不安感,依旧断断续续,寻不到源头。

    夏勉谨慎的土遁下去,毕竟自己化身月祝,所行之事与以往相悖无常,再者,太过巧合了,那一帮子怎么就突然叛逃了,还恰巧在自己赶到之际,看起来很正常,但过于正常,似有刻意设计的痕迹,但夏勉自问虽然行为。

    但转念一想,牠们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自己疑心太重了?

    夏勉压下重重疑窦,专心下潜,循着瞽黎太卜的设下的雾气丝线,夏勉最终达到萯山山根之所在。

    一方溶洞,灵气浓郁,地上有大片灵石破图而出,头顶有灵髓垂尖,一滴灵液顺着灵髓脉络滴下,落在地上,一座灵石小山坐落一团泥土,两者似乎长在了一起。

    甚是奇特。

    夏勉身边有土属灵石,石皮剥落,显露边角,踏步上前,脚下土石日积月累,在无尽岁月中沾染灵气,似乎演化出灵性,异常松软。

    灵石光辉闪耀,溶洞内亮如白昼,夏勉差点被看不到尽头灵石晃瞎了眼,流着哈喇子,抄起镐头冲了过去。

    十五赶忙阻拦,贪心厨子的脑袋被敲得梆梆响,知道疼了,夏勉才反应过来。

    十五警示道:“瞪大双眼好好瞧瞧!”

    夏勉捂着后脑勺,不情不愿地稍稍感知,后背一凉,眼前灵石灵髓都是有主之物,甚至被打上烙印与阵图,只要靠近阵图启动,灵石炸裂,瞬间魂飞魄散!

    夏勉瞪大双眼,以为是满地的宝贝,没想到是满地的地雷,密密麻麻,露出地面的还好说,潜藏地下的可真会要人老命。

    厨子鬓角流下一滴冷汗,他元神谨慎探查,精神高度集中。生怕错走一步,这辈子就错过了。

    夏勉像只被操纵的木偶,四肢僵硬,行为怪异,走走停停,狼狈穿过“雷区”,一撩蜷缩冒烟的秀发,月祝尽显风情。

    厨子撩起白粉裙摆,抖落灰尘,彻底破坏这份风情。

    “真够险的,有几处藏得阴,不是玉爷,说不定就交代在这儿了。”夏勉劫后余生,庆幸道。

    十五十分谨慎,提醒道:“别大意,以近十万石灵石布阵,先不说多奢侈,心也是够狠的,想拉着进来的盗墓的一起粉身碎骨。”

    “是啊,那么多灵石,太可惜了……”夏勉眼巴巴看着,却拿不到手,心疼道。

    “你说啥?”十五斜睨问道。

    夏勉手忙脚乱,赶紧打马虎眼,问道:“盗墓?山下面是一座墓?”

    “不是山下,整座萯山,三个山头都是墓。

    看来,宁封不是第一个发现这地界儿是块风水宝地,旁个比他发现的还早。

    说不定这山脉便是此个移山倒渎牵,风引水而成。”十五纠正。

    夏勉觉得十五有些神经兮兮了,摊手说道:“怎么可能,是玉爷你太紧张了。”

    十五敲敲他脑袋说道:“没你想得那般简单,山海各处山脉皆有定数,不会少也不多,同时坚韧异常,即便是拥有权柄的山神,行搬山之举,也得费上好大功夫。

    可就有家伙暗改地下河脉,掌控山根,以作身后事,加上附近那口井相接土伯之角,打眼看便知所图非小,你说能不紧张吗?

    你小子也不知道是运道好还是不好,好的时候,跟蟑螂一般,能在山神重重围剿下苟活,不好的时候,碰上的事儿一个比一个邪乎。”

    厨子讷讷道:“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十五一阵无语,“你小子是这个!”伸出了大拇指。

    “玉爷的意思是,这山冢的主人比宁封先贤那个时代,还要久远?”夏勉笑笑,摩挲下巴,说道。

    不一定,可能性有很多,”十五摆摆手,叮嘱道:“既然其身份不显,你还需多加小心,也不知萯山山主与这大墓主人,是何关系。”

    夏勉点点头,眼神凝重,缓步而行。眼前是一深邃的隧道,所见皆是钻出岩壁的石笋、石柱、石钟乳,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眼前是辽阔如草原般的墓室,地面四方,通透如镜,整洁光华,在夏勉目所能及的地方,有一高耸黑点,头上穹顶罩下,高不可攀,雕刻日月星辰,灼灼其华。

    夏勉走上前,方正镜面没有任何反应,低头细看,篆刻细小花纹,天地人神鬼,蠃鳞毛羽昆,皆在其中。

    透过脚下方正镜面,一团白茫茫雾气静止不动,好像被冻住一般,瞽黎太卜的指引就在前面。

    夏勉快步上前,远处看到的黑点原来是一石棺,严丝合缝,连一颗镇魂钉都没有,乍看是普通石盒,也就是一个古篆“奠”字,才得以分辨真形。

    石棺前没任何东西,石棺后筑起五谷高台,共三层,有四面,金字塔形。

    最底层四面,四面依次是书简绢帛、残破武器、玉瓶石匣、石板棋盘,第二层是陶罐漆盒、画卷竹笔、铃铛铜钟、石鼎木船,最上层则空无一物。

    每个看起来不起眼,顺着灰气丝线,夏勉寻到了模样是石钟乳的山神权柄,不是一个,反而是三个,三位一体,被放在高台地面一圈的陶罐中。

    夏勉运使元气将其取出,放入玉匣中,收到怀里,随后饶有兴趣的围着高台转悠。虽然看起来不起眼,本着不走空的心态,厨子食指大动。

    刚想摸一个,十五喝止,“走了,这鬼地方不对劲,连我都感觉不舒服。”

    夏勉含含糊糊,手动如飞,几个残影抹了画卷和石鼎进袖子里。

    而后转身飞速离开。

    夏勉走后不久,地上方正镜面下,白茫茫雾气开始蠕动,漂浮之中的另一口石棺轻微抖动,石棺下突然一亮,金纹竖瞳骤现。

    “伏羲……”一声来自远古的呢喃。

    夏勉飞速远离,身后留下道道残影,脖颈后寒毛突然炸起,他向后深深望了一眼。

    “玉爷,你感觉有什么奇怪吗?”夏勉问道。

    “能有啥,你做贼肾虚。”十五摆摆手。

    “做贼心虚,做贼心虚……”厨子一遍遍纠正。

    “都一样,手不老实,摸了人家东西,有错觉很正常。”十五懒散道。

    “不一样,就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夏勉神经兮兮。

    “有啥不一样,都是自己吓唬自己,东西拿出来,我瞧瞧,有什么稀罕的。”十五催促道。

    夏勉将画卷和石鼎放进玉坠中,说道:“我看着玉坠和之前的山海册中山山系总纲好像,还有石鼎,和女娃那个老村长送的石鼎,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