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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校格道:“他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一个月前,死法和聂寨的鼓藏头……一模一样。”

    她脸色微变,缓缓道:“碎尸?”

    双慕面色沉重地点点头。

    聂校格垂下眼帘,万千思绪从心底呼啸而过,搅成一团乱麻。

    也就是说聂向荣并不是第一位受害者,在他之前还有一个叫聂文的,那他们原先推断凶手目标是鼓藏头的结论并不成立。

    那聂斌还有作案动机吗?

    可枫木鼓的确是在他家里发现的,一切都似乎顺理成章,还是说……有人在故意误导他们。

    聂校格问:“那枫木鼓是谁做的,聂文吗?”

    “没错,很久之前他就在做了。”

    “你知道……他到底做了几架吗?”

    他摇头,“这个我不清楚。”

    “那他死的时候,也是被塞在枫木鼓里的?”

    “没有”,双慕道,“……也不对,应该是没来得及,凶手打算处理尸体的时候被我发现,然后就逃走了,我只来得及看到他背影,只知道是个男的,一米七左右,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聂校格听到这里,虽然觉得有些不合时宜,但还是得问:“你们既然打过照面,那他为什么没对你动手?按理说……他这种人应该不会在意手上多沾一条人命,毕竟你可能是唯一见过他的人。”

    双慕微微皱眉,似乎也没想明白。

    “我不知道,可能他认为我造成不了什么威胁,又或者……一直在暗中观察我,直到我查到一些事情,他才真正对我动手。”

    聂校格说:“你这次受伤就是那个凶手做的?”

    “嗯。”

    “所以你到底查到了什么?”

    这下她是真有点好奇了,能逼的凶手直接动手,说明他查到的东西一定很关键。

    双慕看着她一字一句道:“骨、头,凶手取走了这些人的骨头。”

    聂校格之前看过聂向荣和聂景山的尸体,并没缺失骨头,诧异道:“可……骨头不是还在吗?”

    “的确还在,但你真的确定这些骨头还是完整的吗?”

    她心道是啊,受害者被极端残忍的碎尸,正常人不会想着细数到每一块骨头,反而连看都不忍心看,但如果是一具完整的尸体,一旦缺失某块骨头就很明显了。

    他接着道:“所以他选择了碎尸,只有这样,才能掩盖尸体缺失骨头的真相。”

    聂校格眸中划过异色:“那你是怎么发现的?你……数过?”

    双慕看出她的怀疑,不慌不忙道:“业余爱好,所以对人体构造略有研究,其实聂文丢失的骨头并不难发现。”

    “他缺失的刚好是股骨,这是人体最长的一根骨头,生长在大腿内侧,聂文身高一米八左右,股骨的长度应该在五十厘米上下。”

    “但碎尸中残留的骨头没有超过四十厘米的,而且剩下的骨头没有明显断裂迹象,也就是说,股骨并没有被斩断,而是被凶手直接带走了。”

    “后来我听说鼓藏头被碎尸的消息,前天就借着摊戏班的名义去了聂寨,我偷偷查看过聂景山的尸体,发现他缺失的是肱骨,是上臂骨。”

    聂校格喃喃道:“一个是腿骨,一个是上臂骨,看来凶手对骨头的选择并没有定性。”

    “嗯,但聂向荣的尸体在两周前已经下葬,所以为了进一步验证我的猜测,我去了聂寨的陵洞。”说到这里他语气颇为懊恼,多了几分少年稚气:“但尸体还没看到,就被蒙面人捅伤塞进了棺材里。”

    聂校格说:“不过这也恰巧印证了你的方向是对的,所以他才会对你下手。”

    她顿了顿,道:“如果只看照片,你能找出缺失的骨头吗?”

    双慕抿了抿唇,而后抬起头:“我可以试试。”

    傍晚。

    病房里陆陆续续进来了八个人,除去聂倚云和聂准,其他都是聂族里有声望的寨老,还有一个面生的年轻男人。

    他们在病房里落座,连同二叔公在内的几位寨老都在。

    聂校格插着兜远远靠在墙边,没兴趣参与他们之间的讨论。

    她这么做也事出有因,并不是真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

    那几个老古董平常最乐于找聂倚云的麻烦,但奈何在她身上又挑不出错处来,所以这麻烦一般都只能从聂校格身上挑。

    而聂校格的错处,说来说去,也就是聂心慈的事儿。

    她年纪小的时候还会和他们争辩,经常把那几个老古董气的吹胡子瞪眼,当时还觉得挺解气。

    但很快发现,这些人气完之后立马就有理由攻击聂倚云,久而久之,她就收敛了很多,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暗着来,总之就是不让他们握住把柄。

    所以这几位在的时候,她一般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