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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被你爸发配来云南的?等等——”

    聂校格有点摸不着头脑,“你父亲八年前不是在康齐民宿……,你怎么还有一个爸?”

    苑望:“在康齐民宿的是我亲生父亲,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后来我被过继给小叔抚养,也就是我现在的父亲。”

    她点点头,“你们家关系还挺复杂的。”顿了顿,道:“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他沉声道:“从泗盘山出来后,我和石扬就彻底失去了联系,之后我爸就送我来云南,摆明了不想让我接着查石扬的事,他现在在哪,在做什么,我一概不知。既然石扬是我带过去的,我就有责任把他好好地带回来。”

    “所以……你打算回泗盘山?”

    苑望靠在树上,望着不远处葬礼上嘈杂的人群,“嗯,不过先查完你这件事吧,你不是说这里和祖神脉有关吗,或许查完之后,石扬的那些反常举动就可以解释了。”

    聂校格斟酌道:“其实……我总觉得石扬不太一样。”

    她之前为了照顾苑望的情绪一直没说,但现在既然又提起来了,她也不想再憋着。

    “你记得当时石扬发疯的时候,和你说过的话吗,里面有一个字很关键。”

    苑望:“什么?”

    “他说‘见祖神脉’,他用了‘见’这个字。”聂校格道。

    “能用到这个字的前提是,他一早就知道祖神脉就在高河的河底,所以带你去河边的时候才会说‘见祖神脉’。而且你别忘了,乌千雁去泗盘山就是为了找祖神脉的,并且时间很有规律,八年一次,她背后一定有组织在支撑她,并且这个组织应该纪律严明且有规模,但连乌千雁都要用画皮人找祖神脉,石扬又是如何得知祖神脉的位置的?而且,我总觉得他对祖神脉带着一种……特殊的态度。”

    说罢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去描绘,虽然乌千雁和周涉他们也在找祖神脉,但他们只是把祖神脉当做一件珍稀的物品,但我觉得石扬不一样,他似乎……对祖神脉的态度很朦胧。”

    苑望刚想说什么,远处传来阿扎的呼喊声。

    “聂小姐,苑小哥——”

    阿扎从远处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原来你们俩在这儿啊,苗婶刚刚让我喊你们过去。”

    聂校格:“苗婶?”

    阿扎抹了把汗,点点头,“是啊,说是去凤阳庙祈愿的事儿,你俩也要去凤阳庙吗?”

    苑望应声道:“嗯。”

    阿扎笑道:“这不巧了吗,过几天我和我女朋友也要去,咱们正好可以一道。我听说去祈愿前啊,需要在山脚下斋沐三天,敬拜凤阳庙里的神灵,听说那里连信号都没有,无聊的头上都能长草,咱们四个要是一道,还能有个说话的,解解闷儿。”

    聂校格咂舌,“还需要斋沐?”

    阿扎:“对啊,这还是苗婶定的规矩,说斋沐看的是诚心,要是心不诚,祈的愿就不会灵。”

    聂校格和苑望交换了个眼神,彼此都带着怀疑的神色,又各自移开。

    阿扎说的没错,苗婶讲的还真是关于斋沐的事。

    苗婶用鸥鸦般的嗓子道:“再过几天就是雨季,想上山不容易,这样吧,我让我家丫头明早带着你们去凤阳庙山脚斋沐祈愿,三天后上山还愿,你们回去简单收拾几件行李,明早过来,但要记住,祈愿看的是心诚。”

    聂校格乖巧应下,简单和苗婶聊了几句就拉着苑望离开了。

    皮香村太偏僻,晚上五六点就已经打不到车了,苗婶专门雇了车送阿海回去,刚好可以把聂校格和苑望一并带回去。

    车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到,阿扎拎来两个小板凳,让他们在门口坐着等。

    两人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着,相顾无言。

    苑望道:“斋沐这件事你怎么看?”

    聂校格摇摇头,“山脚人多眼杂,应该没什么事,关键的地方在庙里。”

    苑望:“嗯,暂时也只能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对了,要让你那位朋友一起吗?”

    聂校格打了个哈欠,“你说阿扎啊,那就一起呗。”

    她困的身形都稳不住了,坐在凳子上左摇右晃,眯着眼道:“他不是说那里连信号都没有吗,四个人还能一起凑副地主,好了,我要先睡会儿,车来了叫我。”

    说完就阖上眼睛,真就这么睡着了。

    苑望叹了口气,真不知道她一天天地都在想些什么。

    他脱下外套扔她脑袋上,身子往那边挪了挪,聂校格吱唔了两声,靠在他肩膀上,拢着外套又睡过去了。

    他侧头看了眼,还是把外套往下拽了拽,给她留条能呼吸的空挡。

    睡的跟猪一样,真怕她闷死。

    苑望唇角微勾。

    几百米开外,一辆其貌不扬的越野隐匿在山林中。

    于九翻看刚刚拍到的照片:照片上苑望靠在树上,只拍到了背影,聂校格站在他身前,露出了半张脸。

    他将聂校格的半张脸放大,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右手一道狰狞的伤疤从大拇指延伸到手腕处,身上的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没认错,一定没认错,就算她化成灰,自己也能一眼认出来。

    乌校,你居然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