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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桑调笑道:“妹妹语焉不详,我怎知指的是哪句?”

    她的好妹妹急的鼻尖冒了汗,她完全没想到这秦桑怎么这么不上道,明明在马车上她早已表现出了与林砚的亲密,在宫中众贵女的议论纷纷,秦桑不可能半点没听到,这会子又在装什么。

    “就是那句,你说,想要帮助我与太子殿下成事的那句。”

    秦瑶这称呼改的倒是快,从善如流的称了殿下。

    收了逗弄她的心思,秦桑微微抬起下颌,佯装不知的说道:“妹妹说的可是几月前的事了?”

    秦瑶眼中迸出了光,慌着点头,只要秦桑当着林砚的面说了那些话,她就不信林砚还能对她心无芥蒂,毕竟少年会是日后的君主,如此不顾颜面之事,怎能发生在他身侧。

    敛了神色,秦桑直视着面前与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开口道:“是啊,我是说了帮你靠近太子殿下,可你现在不是已经达成目的,为何还要找我。”

    假山后的林砚屏住呼吸,他按耐了两月不去找她,想要专心把纷杂的南疆之事处理完毕,回到东宫的位子上,到时桑桑自然会看到他比那当涂国的皇子强上百倍,今日借了玉沁将她带来此处,也是想郑重其事的问她可愿嫁于他。

    他可以比那当涂国的皇子做的更好些,甚至于如若她是喜欢那种异域长相,他也不介怀,甚至想去弄张□□,只要桑桑愿意日日只看着他,怎样他都甘之如饴。

    就连她讨厌的秦瑶都快被解决了,少年笑出气音。

    她却想将他推给秦瑶。

    秦桑恍若未闻,自顾自的继续道:“看你的模样,想来日日被太子殿下滋润不少,出落的越发有情致了,想来太子殿下也是不舍得离开你的。”

    林砚暗暗攥紧手指,鲜红滴入雪堆,像是凭空长出的烈焰红梅,他不敢再听下去了。

    偏生秦瑶还嫌火不够旺,硬生生的往里扔着薪柴。

    她看着眼前女子面部表情的面庞,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有人护着她,京中贵子也只看得到她,就连那个邻国皇子也对她一见倾心。

    从小父亲大哥就只偏爱秦桑,偏偏那张脸生的极美,十六的年纪,透露出一股子风情,美艳动人,连些许散落的鬓发也像是被精心设计过,林砚就是被这样的她勾引了吧,恨意和妒火顷刻间烧毁了她的理智。

    她抿出笑意,假山后的男子还未离开,她故作困惑:“姐姐可是喜欢上了那个涂寻?”

    “自然,他此番来求娶,我自是要与他一同离开京城的。”

    此番话语清晰明了,虽然她并不想要嫁于涂寻,但想要离开京城是真,她疲累了,这般勾心斗角,真不如寻个地方过些普通乡间生活。

    她懒得看秦瑶做戏,既然大家目的是一样的,何不快刀斩乱麻。

    秦瑶隐隐看到她有不耐之态,心脏节奏慢了几拍,这人与林砚一样,无论在何种境况,总有让人不敢怠慢之感。

    可是还不够。

    “姐姐对太子殿下是一点心思也无了?”她想逼着秦桑说出最狠的话,直穿那人心脏。

    秦桑早已不耐烦,她二人如今早已有了夫妻之实,还来找她做这一番戏,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心下的不耐延伸到了言语上:“自是如此,他在府中只是一介杂役,我不过是瞧着他好看,才给他求了管事之位,如今新鲜感也过了,反观涂寻身份尊贵,有着不输于他的皮相,我为何还要注意一个做过杂役的太子。”

    这话将林砚踩进泥里,分毫不留情面。

    秦瑶得到满意的回答,找了个借口便先行离去,说是怕宁国侯夫妇见她二人迟迟不归,怕父母亲担心。

    秦桑也不理她,司马昭人心路人皆知,她也不想去捅破那层窗户纸,毕竟她也帮着自己达成了目的,自己也总不能端起碗吃饭,扔了碗骂娘不是。

    假山后的呼吸声重了起来,惨白的一张脸从那处显露出来,漆黑的眸子死盯着她,秦桑觉出不对劲,想要转身离开,功成身退。

    怎料一双冰凉的大掌从身后跟了过来,她今日穿着狐裘,只露出了丁点细白的颈子,同那雪色一起,白的晃眼。

    此时被少年抓住,冰冷的寒意浸入身体,秦桑不由打了个冷颤。

    林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低沉嘶哑,不知吹了多久的风:“桑桑打颤,是为着冷还是为着怕我?”

    少年仿佛真的在好奇这个问题,她不答,他便一直不出声,只掌中逐渐加重,周边寂静,只留着雪片簌簌的声响。

    只要再重一些,她便会无声无息的死在此处,林砚咬牙轻笑。

    玉沁迟迟不来,她也想到了原因,众人都在宴饮,此处又是僻静之地,想着别人来救她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