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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圆桌,宁晓夏跟唐茵茵挨着坐一块儿。沈飞很自然地就坐在唐茵茵边上,包随意挂在椅子上,少年上扬的嘴角带着邪佞,意气风发的眸子里有着若有所无的傲慢。

    唐茵茵不傻,她能看出来这少年是带着玩味来认识她的。

    “你叫什么?”沈飞向左靠近唐茵茵飞快地问了一句,随后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看着正前方。

    唐茵茵被突如其来的暧昧动作吓傻了眼,她承认,她是看上了这小子,也确实被撩到了。不过,并不代表她愿意被沈飞牵着鼻子走。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最后都不会被珍惜,这是她从众多言情小说里总结出来的。

    虽没吃过猪肉,但总见过猪跑吧!

    见唐茵茵不说话,沈飞扯着嘴角习惯性地摸了摸微微冒起青茬的下巴笑了笑。

    痞坏的表情看起来玩世不恭,并不在意唐茵茵的缄口莫言。

    唐茵茵在桌下捏着手指,手心上的冷汗渗出来,眼神却是无所谓瞟了一眼沈飞。书上管这叫“欲擒故纵”。

    韩思贤将瓷器的碗勺用茶壶里的热水漱了一遍,边摆弄边旁敲侧击的问宁晓夏关于祁穆的事。“晓夏,你哥最近怎么样?”说完将漱干净的餐具推到宁晓夏那边。

    宁晓夏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谢谢姐姐,我哥还好。”

    “是吧,那他”韩思贤继续漱杯子,眼睛专注地盯着摇晃的水,顿了一下,“谈对象了吗?”

    宁晓夏抬头。“我哥不跟我说这些。”

    韩思贤笑盈盈的,往宁晓夏的杯子里添水。“也是没事了。”

    一晚上,宁晓夏对韩思贤说了很多遍谢谢。而旁边那两个人,不知何时,已经相谈甚欢。

    沈飞不知说了什么好笑的事,唐茵茵在旁边笑个不停。这种奇怪的气氛下,她只好专心吃饭跟喝水,偶尔韩思贤跟她说话,她便应几句。

    一顿饭吃完如坐针毡,外面亮起的灯火衬着暗黑的夜色交融在一起,一阵凉意的风袭过来,她不禁打了个寒噤。

    她拉起衣服拉链,从书包里掏出零钱,坚持要aa。

    韩思贤不接,“晓夏,这没什么的,就一顿饭钱而已!"说完往后退一步。

    宁晓夏不想吃人的嘴软,不由分说地塞到韩思贤手里。跟她道了谢,拉着唐茵茵往回走。

    一路上,宁晓夏安静地走着,唐茵茵叽叽喳喳讲个不停,说沈飞明天约她出去玩,她该穿什么衣服?是不是该叫她姐给她化个妆?

    刚才在沈飞面前的矜持劲儿全然不在,脸上洋溢着对明天的期待。

    中途跟唐茵茵分了手,夜晚的路灯照耀着灯下的人,她不禁加快步伐。孤寂的小道上显得有点阴森森。

    越不想什么,什么就越往脑中跑。小时候看过的恐怖片段不停地在脑中循环播放,随着忽明忽暗交替的夜景,恐惧涌上心头。

    突然听到后方有脚步声,她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看过去,原来只是个行色匆匆的路人啊。

    索性站定,等那人先走,过路的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她攥紧书包的肩带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无措。

    不敢再继续走夜路,她在路边拦了一辆车。

    等到家的时候,宁妈妈正襟危坐地坐在客厅,目光严肃,视线从宁晓夏进来时自下而上打量,基本从来不会这么晚回家,有事也会提前说。要是再不回来她就准备出去找了。“老师说你们五点就放学了。”听起来声音有些怒气,却又克制着。

    因为想集中精力学习,从昌陵回来后就申请住校了。在家里少不得还要看电视摸手机,为了断了念想,直接一不做二不休。宁妈妈当时看她如此决心也觉得欣慰,第二天就跟老师打了电话。

    “妈,对不起。是同学临时约好的。”宁晓夏的声音由高至低,显得十分没底气。“而且手机不是上缴给您了吗?”她讪讪谄媚的往前进一步,撒娇般的左右摇晃宁妈妈的手臂,可怜委屈巴巴的表情也让人不忍责怪。

    宁妈妈松了松神色,故作嗔怒瞥她一眼。“下不为例。”

    从前祁穆在的时候,宁晓夏总是雷打不动要等着跟着一起回来。时间久了,宁妈妈对祁穆的信任度可谓是百分百。现在,自家女儿一个人回来多少有点儿不放心。

    宁妈妈无奈地叹了口气。

    偌大的图书馆内,这个时间点并没有多少人。书架排列得整齐划一,悬在天花板上的白色光晕照在室内四处。

    祁穆靠窗而坐,眼神随着指尖翻动的书页而移动,周遭偶尔会有来回走动的声响,他看得入神,心无旁骛。

    不多时,谭子衿不请自来地坐在祁穆旁边,落座的一瞬间阴影遮住了祁穆看的书。祁穆头都没抬,起身合上书,放到前面书架转身出了门口。

    谭子衿慌张得在后面急忙跟着,有些挫败。“怎么?我是瘟神?”

    见祁穆没回应,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谭子衿恼了。

    一鼓作气跑到前面拦住祁穆的去路,好似非要他给个回答。祁穆的神色隐隐有些不悦,眼神发冷。

    自从上次一别后,祁穆总能在各个时候“偶遇”她,有时在食堂,有时在图书馆,有时在自习室。

    即使祁穆给了不少冷脸,谭子衿依然我行我素。

    想着自己长得也不差吧,什么时候被男生这么冷眼对待过。刚才被祁穆当空气的举动一下子让她彻底爆发。

    谭子衿眼眶微微红着,已经有些冷的天气穿得还是不多。“说话。”

    祁穆停下脚步站定,看着面前要哭的女生没什么表情。“你要干什么?”

    谭子衿仰起头,柔弱的目光里楚楚可怜。“我想你做我男朋友。”直接却又没底气,就像明知道结局却还是不死心。

    祁穆听到,重重地叹了口气。

    校园里的晚上三三两两的人路过,大多是情侣。

    在这深秋的晚上,祁穆穿着黑色的风衣外套和长裤隐在夜色里,谭子衿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