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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婕妤从雪千行身边经过的时候,雪千行闻到一股淡淡的一品红的味道,她心里猛然一惊,莫非是刘婕妤投毒暗害淑妃娘娘,结果殃及到自己?

  雪千行正色道,“小女曾经中过一品红的毒,对其味道特别敏感,烦请刘婕妤打开你的香囊,如果我错了,定当向你赔罪。”

  “凭你也敢拦我?你不知道这宫中尊卑有道吗?”刘婕妤受了梅昭仪好大的委屈,把怒气都撒在雪千行的身上。

  梅昭仪皮笑肉不笑说道,“刘妹妹真是孤陋寡闻了,雪妹妹是皇上亲封的司天台监,皇上梦中都喊着她的名字。再者说来,如果我不送贵妃红给淑妃姐姐,雪妹妹就不会中毒。所以,你还是打开香囊,淑妃姐姐才能心安,也能还我一个公道。”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打开便是!”刘婕妤愤愤地解下腰间的金丝八宝香囊,她伸出纤纤玉指,“看好了,这是苍术、山奈、白芷、菖蒲、藿香、佩兰、川穹、薄荷、艾叶、冰片、苏合香——”她突然不说话了,怔怔地望着手里的几片一品红的叶子,“这是什么?怎么混到我香囊里的?”

  雪千行看着刘婕妤迷惑不解的样子,感觉这其中必有隐情,她可能不是投毒之人。雪千行接过她手中的一品红的叶子,“这是一品红,断断不会错的。”

  梅昭仪冷笑道,“刘婕妤,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陷害淑妃娘娘,你可知罪?淑妃姐姐,既然真凶已经现身了,一定要好生惩戒她。”

  “本宫觉得刘妹妹是遭人陷害,绝不会是真凶,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昭仪妹妹何必如此心急致人死地呢?”淑妃波澜不惊地说道,“刘妹妹,这香囊是从哪里来的?”

  “是武才人送与我的。”

  “刘妹妹是把我们当傻子吗,你把罪责推到死去的武才人身上,想来一个死无对证不了了之吗?”梅昭仪怒容满面。

  李贤妃微微欠了欠身说道,“昭仪妹妹,我觉得此事颇为蹊跷。姐妹们试想一下,如果是刘妹妹下的毒,事发之后,她怎会把毒物带在身上呢?”

  李贤妃是凤翔节度使李铭禄的妹妹,她帮刘婕妤说话,难道李铭禄和刘婕妤的哥哥刘朝恩暗通款曲?可是刘朝恩作为杨忠贤的属下,他难不成不知道杨忠贤与河东节度使李景晖关系密切吗?雪千行心生狐疑,果真是一入后宫深似海啊!

  “贤妃姐姐是明眼人,不像某些人一味地搬弄是非,是不是非要把我除去,你才能甘之如饴呢?”刘婕妤瞪着梅昭仪。

  “你也配?”梅昭仪冷哼了一声。

  刘婕妤若无其事地走出立政殿,嫔妃们也不欢而散。翠微拉着雪千行的手,惊恐地嗫嚅道,“雪姐姐,真是吓死我了。”

  “有姐姐在,什么都不要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雪千行搂着她柔嫩的肩膀安慰道。

  雪千行和翠微刚走出立政殿,皇帝身边的内侍锦书来已等候多时了,“雪姑娘,传皇上口谕,命你即刻去甘露殿侍候笔墨。”

  甘露殿是太极宫里第三大殿,在两仪殿北面,是皇上在后宫批阅奏折和临幸嫔妃的寝殿。

  雪千行缓步进入甘露殿,殿内北壁排列着古色古香的书架,书架前放置着银砚,碧镂牙管和银函盛纸。

  青武皇上坐在龙椅上,怒气纵横在他的脸上,雪千行缓缓跪了下去,“司天台监雪千行拜见陛下,愿皇上龙体安康。”

  “龙体安康?朕都要被气死了,你看看这些堂案和堂贴。”皇上龙颜大怒的样子,雪千行还是头一遭看到。

  雪千行走上前去,不禁大吃了一惊,这杨忠贤真是胆大妄为!

  大凤朝的宰相在处理重要公文时,按惯例是要将堂案和堂贴呈送给皇上裁决,皇上阅后,会在上面贴上黄纸,写上最后的裁决意见,称为“贴黄”。

  宰相崔胤的堂案和堂贴上,杨忠贤竟然在上面贴黄,指挥公事,其所为不仅凌驾于宰相之上,更是藐视皇上的权力,难怪青武无法忍受。

  “扬子江中水,蒙山顶上茶,皇上喝一口茶消消火气吧。”雪千行伸出纤纤素手,为青武倒了一杯蒙顶茶。

  蒙顶茶叶紧卷多毫,嫩绿色润,一遇到水,香气馥郁,芬芳鲜嫩。汤色碧青微黄,澄澈明亮,不愧为绿茶中的翘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