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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蘅道:“嗯,我初见他时,见他使用术法,曾怀疑此人是九卿术师雨禅真。然而雨禅真是历代术师中术法最差的一位角色人又懦弱无主见,多依附于祭权慕风烟,在九卿之中,存在感最低。以我对他的了解,应该不会是雨禅真。”

  苏二八点头道:“我在江湖中也曾听说,术师虽掌管天下术士道法之流的事物,但这个雨禅真确实脓包至极。”

  二人正自说话间,忽听嗤嗤破空声四起,数十支短箭从官道两侧射来。只见苏二八身形瞬动,右手苇杆挥舞,已将来箭全部拨落。杜蘅心中暗暗赞叹:“一剑二八,果然名不虚传。”

  一波箭雨未停,一波箭雨又起,苏二八心中恼怒,右手苇杆连动,左手也不闲着,空中连抄数下,已将短箭接住数支,运足力道,向来处掷回,只听啊啊数声惨叫,夹杂着听不懂的蛮语,官道两边草丛中已有人中箭。

  杜蘅叫道:“苏兄且慢动手。”苏二八只觉左手掌一阵炽热,伸手一看,竟有些红肿之意,嘴里骂道:“娘的,短箭有毒。”

  这时,草丛中已跃出十几个大汉来。只见他们身穿连帽鱼皮衣,头脸都用鱼皮衣包裹起来,看不清面容。嘴里叽里呱啦,手中拿着小型弓弩,几个人肩头、脸上中箭,应该是苏二八回掷伤到的。

  十几人将杜蘅二人团团围住,手中弓弩指着二人。苏二八手上中毒,心中恼怒,身形瞬动,几不可见,十几个大汉还未反应过来,均感手腕吃痛,手中弓弩已全数被苏二八打落。

  苏二八怒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暗算我们?快把解药交出来!”

  十几人面面相觑,似乎听不懂苏二八讲话。其中一个人口音怪异,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到黑沼?”

  杜蘅听他口音,心中释然道:“原来是黑沼蛮族。”于是上前抱拳说道:“各位切莫误会,我等是来寻人的。只是路过贵宝地,并无冒犯之意!还请各位高抬贵手,赐予短箭解药,我们二人立刻离开。”

  那人把头上鱼皮脸罩拉下,是个二十来岁的汉子,皮肤黝黑,高鼻深目,黑发微卷,披肩不系,面上有刺青图案。看样子,当是这黑沼中的九头蛮族。

  那青年道:“卬听不懂,尔这,文绉绉的话语。短箭解药,是什么东西?”

  杜蘅听他言谈之中,部分词句还是太古称谓,颇为讶异,问道:“各位所用短箭,上面是否涂有毒药?”

  那青年表情怪异,摇摇头道:“卬并没有在箭上淬毒。”

  杜蘅心中疑惑,苏二八手上红肿乃是事实,于是蹲下仔细观察被拨落的短箭,只见上面确有一层极薄的黄白粉末,掉落在地以后,尚有残留。杜蘅问道:“苏兄,可有其他异常?”苏二八摇摇头,伸出手掌给杜蘅看,说道:“没有。”

  杜蘅看他手掌有数道微红印记,并与其他异常,可惜自己不通医理药理,若是白少棠在,当明白其中关窍。

  杜蘅向那蛮人汉子道:“兄台,吾友接触短箭,手上确有异常。不知兄台可否告知缘由?”

  蛮人汉子想了想,说道:“箭上涂有雄黄和生石灰。”

  杜蘅和苏二八一听释然,原来是一场误会,:黑沼空气潮湿闷热,生石灰被苏二八抓在手里,和汗水一接触,难免灼热滚烫。

  杜蘅道:“一场误会,告罪告罪。那我兄弟二人这便告辞了。”

  那汉子挺身拦阻道:“想也休想。尔等伤了卬的人,就想走去?”

  苏二八怒道:“我们好好走我们的路,你们忽然对我们射箭想害死我们,现在倒打一耙说我伤了你们?你们这是弱者有理,碰瓷来着?”

  那汉子明显听不懂苏二八的话,一脸懵逼的表情:“嗯?尔说什么,卬听不懂。吾等在此等候数个时辰,眼见要等到凤冠蛇避潮而来。尔两人在此聒噪,影响吾等,吾等才攻击尔等。”

  听此人话语,应是在此捕猎他口中的凤冠蛇。杜蘅在太古古籍《录异记》中见过关于此蛇记载:云梦西有异蛇,头如雄鸡有冠,身长尺余,围可数寸,中者必死。不过蛇毒是极其珍贵的药材,极为难得。

  杜蘅抱拳致歉道:“打扰打扰!”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递于汉子道:“这些钱,给几位兄弟治伤,我二人告退。不耽误众兄弟捕蛇。”

  那汉子见杜蘅如此客气,接了银子,交给一名脸上中箭之人,嘴里呜呜啦啦说了一堆。那人就带了众人消失在了黑沼的苇丛中,汉子却仍未走。

  杜蘅诧异道:“这位兄台还有他事?”

  那汉子上上下下打量他,说道:“尔等,来此寻人?”杜蘅点头。汉子道:“尔姓什么?”杜蘅道:“蔽姓贾。”

  那汉子沉吟道:“姓贾,那不是,卬告辞了!”说罢转身而去,走出数步,回身道:“卬看汝人挺好,特告知汝:云梦涨潮,凤冠蛇多到官道避水。汝二人见之,不可言语,唯逃而已,切记切记。”说罢,跳入黑沼苇丛,转眼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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