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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芜的漠原之上,冗长的队伍在奔袭。

    速度并不算慢,队伍里人人至少都有一匹马,地位高者则双马,三马,甚至五马。

    远处,萨哈蓝牧场上滚起的浓烟渐渐看不见了,料是已经走远,萨兰·可木耳打了个响马,这才吩咐部队转移方向。

    一万多人的队伍并不好带,更何况是在这鸟不拉屎的荒原上,荒原人没有不动产,没有荣耀,没有纪律,部落首领约束他们的力量仅来自于威望和对长生天的敬仰。

    首领威望和神的敬仰,这显然就是一些狗屁不通的东西,但对于荒原人来说,却尤为重要,数百年的荒原文化,让荒原人习惯了对这些东西产生敬畏,他们也习惯了因为这些东西聚拢在一起,形成他们独特的文化和生存方式。

    但不管怎么说,统领一支军队总归是要吃饭的,偏偏荒原人随性惯了,也不愿让心爱的马儿驮那多重的粮食,身上往往只能带三天之食,更多的就食方式,则是就地取食。

    于是轻车熟路的,萨兰·可木耳随便认了个附近的小部落,将对方占了,屠了,吃了,就地驻扎,休息一夜,许多战士还能享受他们独特的时光和独特的服务。

    杀戮与抢掠是维持这支军队的凝聚力的最重要的方式。

    说是军队,其实就是一伙打架厉害的人结群打架罢了,根本没有军队的雏形可言。

    待在这样一支混乱的队伍里,每日听着,见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事情,肖侃睡在帐篷里想,这样一支野蛮的部落,不如就这样灭亡算了。

    但其实这不能怪他们。

    要怪就怪为什么富庶的地方养不活他们,为什么他们会被逼到如此荒芜的地方求生,以至于退化成茹毛饮血,接近动物般的人类物种。

    想着那样繁盛和嚣张的大周,钟鸣鼎食,碧落辉煌,不禁感叹,冰冻三尺,非三日之寒。

    怀抱里的娇躯忽然轻动了一下。

    一声轻咛。

    “你压到我头发了。”

    “以后的话,还是把头发扎起来好。”布尔泰轻声说道。

    “随便,反正扎起来也会抖落的。”

    “讨厌。”布尔泰给了个死鬼的表情。

    很难想象这是在外人面前一座冰山的美人,但正所谓人真正的一面永远不会展示给外人看,便可以想见,此时肖侃和布尔泰的亲密程度了。

    自石堡攻坚战之后,布尔泰对待肖侃的态度日趋缓和,每天晚上参加活动的时候更是一夜比一夜猛,肖侃在享受之余也旁敲侧击的向她打探萨兰·可木耳的军事行动,看这个所谓的漠南王庭二十一女到底有几分本事。

    “我们之间搞私事的时候,为什么还要提到姐姐?都不爽了。”

    是,抱歉,干事的时候就应该认真的干事。

    布尔泰似乎有有些吃醋,拧了拧嘴唇,还是道,“姐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想要袭击落单的周军,却掌握不到他们的行军情况,只听说昨日他们的前军出塞了,但具体数目和位置,全都不清楚。”

    简直是两眼一摸黑嘛!

    肖侃心道这不行,这次云阳军镇五十五万大军可是有五万骑兵的,万一两眼一抹黑跑进对方包围圈,岂不是要哭死?

    他手上倒有在白水关盗出的军情,地形图,作战方案等等一系列重要情报,但一来云阳军镇在失窃这么久后肯定会改行动方案,二来他也并不是很想分享给萨兰·可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