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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孙玄良在萧景润耳边又提醒了一句。

    萧景润抚掌笑了,“朕险些忘了,侯爷您不止一个儿子,除了那风流倜傥的小段公子,还有位大段公子在朝堂供职呢。”

    平春侯身形一抖,他府里书房还压着一封请封世子的折子,想着过了节再递上去的。

    这下算是全完了。

    今儿闹这一出,萧景润意兴阑珊,又见宁真困得打哈欠了,便让人准备马车。

    平春侯手脚冰凉,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他艰涩地再次磕头请罪,老泪纵横。

    萧景润却没空听他在这边自陈己过了,起身牵着宁真走了。

    望着最后一个禁卫离开,平春侯才有了力气,捂着心口跌跌撞撞地大门口走去。

    扶着老仆的手,他一脚踹在了段钧的心口,“混账东西,段家门楣就要被你作倒了!”

    这下是真的父子连心了,平春侯父子俩齐齐捂着心口,苦不能言。

    庞夫人和祺哥儿见平春侯发这么大的火,又心疼起段钧来。

    “公爹,刚才那到底是何人?”

    平春侯终究是老当益壮,还有力气将庞夫人往地上一推,“贱妇,那是陛下!你们到底给我惹了多少事?作来作去,竟作到陛下面前!现在好了,大郎的世子之位没了,官位怕是也难保,你们高兴了?”

    “祖父!”祺哥儿哭起来,“您不要欺负我娘!”

    顿时,庞夫人与祺哥儿抱头痛哭,而段钧面色发白地躺在地上痛吟。

    这个年纪的男孩儿哭起来最是难听,平春侯转过头,揉着太阳穴发愁。

    陛下当晚没有处置他们家,不知道睡一夜起来是会改变主意呢,还是想出法子要将他们折磨得生不如死?

    华盖马车缓缓驶过长街。

    因在醉霄楼逗留得晚了,几条主街上行人渐少,马车驶过车轮辘辘的声音倒是显得清晰了起来。

    宁真靠着车内壁,眉头微蹙。

    “想什么呢?”

    萧景润突然出声,但宁真觉得他的声音悠远得很,听不真切。

    马车正巧转弯,宁真身子一歪,坐正后又匆忙端起一杯清水灌了下去。

    萧景润掀开帘子,朝外头喊话,语气里带着一丝愠怒,“怎么驾的车?还用朕教你不成?”

    外头顿时传来侍卫的告罪声,车速也放缓了许多。

    然而宁真却捂着肚子蜷缩起来。

    “怎么了?”萧景润坐到她身旁去,借着烛光查探她的神色。

    只见她小脸煞白,额角沁出了不少汗珠。

    “胃疼吗?”萧景润说着,又想到了什么,低声问她:“还是最近来月信了?”

    宁真摇头。

    “到底怎么了?”

    “吃太撑了没有克化,胃里觉得坠得慌。”她低声说着,又拿了杯茶灌进去。

    萧景润一噎,夺过她的杯子道:“那就别再往里灌了。”随后掀开帘子,对一旁骑马跟随的孙玄良道:“附近还有医馆开着吗?”

    孙玄良吃了一惊,“陛下怎么了?可需要传太医过来?”

    得知宁真的情况后,孙玄良又说:“车厢里的食盒边有个木匣子,里头有山楂丸,吃了可以缓解。”

    说完,见萧景润脸色不佳,孙玄良又想下马去找那山楂丸。

    “行了,朕找就行。”

    举着烛台翻找了一通,萧景润看着那如夜明珠大的山楂丸无语凝噎。消食剂做成这么大颗,太医院的人都是怎么想的?

    瞥了一眼宁真,萧景润手上微微用力,将山楂丸破成几个碎片,让她就着水吃进去。

    这么一折腾,宁真的精神委顿了几分,靠在软垫上半阖着眼,睫毛轻颤。

    萧景润脑海中闪过她以往的模样,要么跟个刺头似的顶撞他,要么苦着个脸学千字文,很少见到她如此虚弱的样子。

    思虑片刻后,他坐过去将她揽到怀里,大掌不由分说地覆上她的胃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