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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罗伊纳从潮湿的蛇洞出来,使了个清除味道的魔咒,然后在洗手盆用流水洗了足足三分钟的手。

    巴吉里斯克的涎液真的很臭。

    她撑着洗水盆回想自己虽未亲眼所见但实际已在回溯时光里看的密室景象,觉得十分不能接受冈特家后人眼中的萨拉查。为什么后世对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印象带有对黑巫师的有色眼镜,认为他是一个秃着头的老头儿。难道格兰芬多的形象是狮子,戈德里克就拥有一头狮子鬃毛般茂密鬈曲的头发(虽然的确是);斯莱特林的形象是巨蛇,萨拉查就得早早秃顶脑袋犹如蛇一样光洁?其他人也就算了,作为萨尔的血统最纯正的直系后代,心目中祖先的形象竟然跟随大流是一个秃顶长发的老头。就不能维持密室原来的状态吗?罗伊纳洗了把脸冷静了一会儿,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十六世纪后的霍格沃茨改建请来协助修缮密室的斯莱特林后人将巴基的游戏室改成那个鬼样子。她试着想象了一下萨拉查秃顶的模样,打了个寒颤。

    世人哪,再怎么样传奇的巫师也是年轻过的!

    罗伊纳摸了摸脸,心中腹诽:难道幸亏自己死得早,所以自己的形象稍微年轻一些吗?

    对于正常的蛇怪饮食需求,从幼年到成年它每日的肉类摄入必须得从十斤增加至两百斤。作为一个远古的魔法生物,巴基倒不至于饿死,但是却会因为缺少食物不断消耗自身具有的魔力才足以维持生命,这也是为何哈利用戈德里克的宝剑便轻而易举杀死它的原因。而刚刚罗伊纳只带去了一只五十斤非洲毒蜘蛛喂了巴吉里斯克,要不了多久,它又会饥肠辘辘。

    罗伊纳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给自己施了个隐形幻身咒离开盥洗间。在她离开二楼没多久,一个身影出现在女盥洗间门口,望向那道半掩着的门。

    从海格那儿回到城堡的哈利和罗恩在前厅被麦格教授堵住,得知没赶上火车而驾驶麻瓜汽车来上学的惩罚来了。

    罗恩听到麦格教授的吩咐,自己得去帮费尔奇擦奖品陈列室里的银器,一股呕吐的念头又从喉咙涌上来。吐了快一个下午的罗恩哭丧着脸想象自己在费尔奇的监督下一遍又一遍返工。被要求去帮洛哈特教授给他的崇拜者回信的哈利垂头丧气,梅林作证,他情愿去擦奖杯。然而麦格教授面无表情地拒绝他提出来交换的申请。

    两个倒霉的小伙子没精打采地吃了晚餐,还没在宿舍休息一会儿,只能各自打气磨磨蹭蹭地去找晚间劳动的监督人。

    罗伊纳在门厅看到麦格向他们俩宣布服务事项时,停住了。当麦格教授转身一走,罗恩难以忍耐地又吐出一只鼻涕虫。中午的械斗中,罗恩坏掉的魔杖发射的魔咒是正常的,为了保持正常轨迹,罗伊纳不得不修正了这个错误,她将那个魔咒反弹了回去——这个发挥了正常作用的魔咒显然比较持久……怀着一点儿羞愧的心,罗伊纳为罗恩施了咒立停让他好好吃了晚饭。

    就在她准备离开霍格沃茨时,她猛然想起罗恩不能就这样停止。于是她守着罗恩,当罗恩开始擦学校特殊贡献奖时,她不得不让他又吐了回鼻涕虫。看着罗恩来来回回擦拭了五六十遍奖杯上里德尔的名字,罗伊纳放过了他。或许得补偿一下韦斯莱,罗伊纳离开学校时琢磨起圣诞送给罗恩一个什么礼物。

    -

    度过秋高气爽的九月,在进入十月还没几天,雨水便哗啦啦地倾泻,时不时下个没停。这样的天气让霍格沃茨的许多户外课不得不改成自习,得不到舒展的男孩们看着窗外的雨帘忧愁不已——当然,这仅限于大多数人。四个学院的魁地奇球队的小伙子和姑娘们无论滂沱大雨还是细密微雨都得去球场保持日常训练量。

    灰色的天空让人抑郁,潮湿的天气使人焦躁。如果可以,德拉科只想一直呆在城堡里,烤着公共休息室聊胜于无的火让自己保持干燥。

    就在德拉科拖着沉重的身体从泥泞的球场回来边抱怨边熟练地施展烘干咒时,旁边在认真阅读八卦版的巫师日报的扎比尼说:“好了好了,马尔福少爷,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这么幸运加入了魁地奇球队,不知惹多少人眼红呢。”

    德拉科听到布雷斯着重发音的“幸运”,不悦地扬眉:“布雷斯,你什么意思?你不是对魁地奇没兴趣才对。”可饶了他吧,这么久的生活枯燥得只剩下上课、作业、课外书、练习和偶尔对格兰芬多三人组的挑衅。

    “没什么——”布雷斯·扎比尼撂下报纸——首版是眨眼微笑的洛哈特,旁边伴着的是龙飞凤舞的标题字:又一次蝉联最受女巫师欢迎的魁首!——他帮忙拍了拍德拉科袍角的水珠,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德拉科,你也太娇气了。”

    德拉科的脸一下子沉下去,但无血色的脸上却升起淡淡的红晕,他扯过衣角,冷笑一声竟然直接把手绢甩到扎比尼的脸上。他又是愤怒又是不解,面前这个在寝室堆满打理外表的工具和药剂的人有什么资格来揶揄自己,德拉科还没收到过这样的挑衅:“我看你一天天没找到新的游戏对象太寂寞了。”

    一旁认真比着尺子完成魔药课斯内普布置的八英寸论文的西奥多·诺特被吓住了。玩着高布石被黑墨水滋了一脸的高尔都来不及悔棋愣愣地看着气氛凝固的两人。

    扎比尼没有生气,他抓起掉在腿上的手绢放回桌子上,不顾生着气的德拉科的抗拒一把揽过脖子凑近说:“我和伯斯德打了个赌,我赢了。”扎比尼朝不远处的米里森·伯斯德得意地行了个礼,按住要暴起的德拉科,嘘声:“不过你发脾气的样子的确跟个女孩子似的。”雨水打湿的淡金色头发不易固定,湿哒哒地就着重力垂在眉骨边有点狼狈的漂亮。泅湿浸透的深灰蓝色眼睛像好看又没什么价值的玻璃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