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苏景琰先行离开去了关押马夫的房间,而谢绾绾并未急于回去继续问审齐氏,只是寻了个座位坐下歇息。

    她略有惬意地从淡粉绣蝶精致腰袋中翻出苏景琰先前给自己的蜜饯,从中拿出一颗放入口中。甜沁味道瞬地在口中化开,缓解了些许疲惫。

    春雨不懂为何平日里急脾气的小姐怎地如此不紧不慢,没有一点要继续问审的意思,而是一个人在房间内悠闲自得。

    思来想去,春雨还是不由得问了一句,“小姐,怎地不去问审了?”。

    谢绾绾又往口中放了块蜜饯,淡淡笑着站起身,将剩余的放回腰袋中,拿起自己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也总要给齐氏一点纠结和愧疚发酵的时间呀,现在应是差不多了,我们便去瞧瞧吧。”

    带着春雨重回了关着齐氏的房间,她轻轻敲了敲门才推门而入,恰巧看到齐氏抹完眼泪拿下手绢的动作。

    落座在方才坐过的位置,她仔细打量着齐氏,只见齐氏双眼通红,且已微微泛肿,鼻尖也是红红的,时不时还会吸着鼻子,显然方才是大哭了一场。

    她心中突然有些不落忍,毕竟自己有些话是为得到真相编造而成的,虽然那些话她也考虑了真实的可能性有多少。

    “齐氏……”谢绾绾轻唤一声。

    还未再说什么,齐氏却垂首打断了她,声音略带沙哑道,“人是我杀的,用烛台砸了王富喜的人是我。”

    谢绾绾略显惊诧,齐氏要比自己想象中供认得早,她微微张着嘴,眸子一眨一眨看着齐氏。

    齐氏抬眸轻瞥了她一眼,“若是我现在全招了供,可否放了他?”

    竟真是为了那个马夫,她无奈叹着气,艰难地摇了摇头,“他帮你掩罪在先,必不能全身而退,但有些事不是他做的,不会加罪于他。”

    “那也行了。”齐氏叹了口气,略带悲意地笑了一声,“那日王富喜心气一直不顺,姜姐姐进书房为他端上饭菜和中药。我心有担心,便一直跟在姜姐姐身后。果不其然片刻后听到了王富喜对姜姐姐打骂的声音,我进了书房,见到王富喜正抓着姜姐姐的脖子,一下子慌了神,抄起烛台砸了过去。

    “我没想到他会就这样断了气,于是便告诉了章程,章程帮我演了一出王富喜出宅去客栈的戏,三日后才将王富喜送出了城。”

    齐氏将当日所发生的事一一道出,然谢绾绾听着如此坦白,眉头却愈发蹙得深了。

    不对劲……

    在齐氏的这番话里依旧没有解释王富喜中毒以及口鼻捂伤与脖颈扼痕,还有那脑部被磕撞的肿包因何而来。

    齐氏与马夫对此闭口不谈,若不是她亲自验伤所见,那几处伤都仿若是虚幻的似的。

    这不禁开始让她怀疑,齐氏依旧有所隐瞒,而且更让人细思极恐的是,或许齐氏现在所坦白的事情,也是他们商量后的说辞之一。

    真相还是没有全盘而出,一次又一次试探的都不是真正的底线。

    就在思考要如何再问些东西出来时,房间门忽被推开,她下意识探头瞧去,只见汪绪正站在屋外。

    她旋即起身走出房间,汪绪说是苏景琰让他前来禀报方才问审马夫后所得到的回答,谢绾绾听后神情更是沉重了些。

    汪绪表示苏景琰认为此事仍有出入,马夫仍未说出实情,这正与谢绾绾想法一致,因为那马夫所说的杀人经过与齐氏所说全然相同,唯独没有解释多处有致命危险的伤痕从何而来。

    这下便正好验证了她方才的猜测,齐氏和马夫所说内容仍是串通好的。

    没有想到这些人竟能考虑得如此深思熟虑,似是已想到各种面对被问审时会面对的问题。可是有一事她仍不解,为何齐氏已认罪,却还要有所隐瞒?

    或许从齐氏和马夫这里,已是很难突破,谢绾绾便拜托汪绪向苏景琰转告,再刚给她些时间,她欲再从张氏这边下手。

    话落,转身寻去了关押张氏的房间,进入房间时,张氏已然有些昏昏欲睡,见她进来,急忙坐直身子,不安地上下打量着。

    谢绾绾带着淡淡的笑,坐到张氏对面,缓缓开了口,“齐氏已招了供,是她用烛台砸死了王富喜,继而寻马夫章程帮忙伪造入住客栈,然后抛尸掩盖真相的事情。”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严肃地看到张氏瞳孔开始不住颤抖,心里略有安心,张氏的心理防线,似是比其他人要低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