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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很快就到了,尤其是陈北夏没课的时候都跟着许南行吃吃喝喝,就觉得时间过得更快。

    许南行想着周末到了,想要去踏青,刚叫陈北夏一起,就被陈北夏拒绝。陈北夏很不自然地推说自己有别的事,又不肯告诉许南行究竟是什么事,许南行虽然没有追问,但是猜想多半和陆亦凉有关。

    他们家不是什么家规森严的门庭,他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妹妹跟人谈恋爱的古板哥哥,甚至早在陈北夏对陆亦凉拼命追逐的时候,许南行就做好了为陈北夏如愿以偿的早恋打掩护的准备,所以陈北夏有些连他都不说的小秘密,他也是默认允许的。

    既然陈北夏不陪自己去踏青,许南行只好自己去,闲着无事待在家里也不是他的做派。

    陈北夏拒绝了许南行后,去了跟陆亦凉约好的地方,他们约在江边,江城穿城而过的江,宽阔的江岸修整的很好。陈北夏平时爱和苏沉沉到江边去散步,慢慢沿着江岸走,不管路的尽头在哪里,多少有些恬静安然的感觉。

    陆亦凉在凳子上等陈北夏,他从不迟到,约好什么事永远都是先到的那个。陈北夏走过去,挨着陆亦凉坐下来,陆亦凉感觉到陈北夏到了,转头看着陈北夏,扯出一个多日不见的生硬的笑。

    他们坐在一起,谁都没有开口,彼此间安静地只剩下江风吹过的声音。陈北夏好像闻到这风中有花香,有春夏相接的气息。她闭着眼睛细细感受,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睁开眼,开口:“好久没有到江边来吹风了。”

    陈北夏自诩是个偶尔情怀拉满的人,隔三差五会拉着苏沉沉江边游,对于她们这样看书当受刑的人来说,闲步能够很好逃避枯燥课业,外带舒解烦闷。苏沉沉在收小胡子情书的那段时间里,每天都会到江边吼一吼。

    “抱歉。”陆亦凉的声音很低沉,和他平时完全不同。

    陈北夏觉得好笑,这句话来的没头没脑:“抱歉?为什么道歉,你有做什么伤害我的事吗。”

    “我的确有事情没有告诉你,现在也无法告诉你。”

    陈北夏其实很能理解,因为她和陆亦凉之间的关系一直就是这样,她一直不能更多了解陆亦凉,陆亦凉对每一个人都淡漠疏离,而陈北夏从来不是他的例外。陈北夏摇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什么事情都非要说的清清楚楚,这是众所周知的道理,一般称之为常理。何况这件事是我一时没想明白,自己钻了牛角尖,和你没关系,你没道理揽责。”

    善解人意,言辞得体,自从与陆亦凉重逢后,陈北夏面对他的时候总是这么“知书达理”,每一句话都像是深思熟虑过,势必要妥当合适,不能露出什么破绽情绪。陆亦凉听着陈北夏现在可以随口说出这样的话,双手紧紧地攥住:“如果和我无关,我们不会这么久不见面。”

    “最近很忙,我哥回来了。”这是敷衍的话,但不是假话。

    “嗯。”

    陆亦凉淡淡地回应,倒是惹得陈北夏侧头看他,想看看他现在是什么脸色:“我以为你多少会有点儿别的反应。”见陆亦凉一脸不解,陈北夏解释道:“你们以前见面的时候,似乎不太友好。”

    这些不友好的事例不用陈北夏来帮忙回忆,陆亦凉能想起很多,他带着些多年后的释然回道:“可能有些误会,当哥哥的,都是护着妹妹的。”

    陈北夏终于笑起来,把这晚两人之间没有原由的尴尬和静谧打破,她是真的觉得陆亦凉一本正经说出这种兄友弟恭似的话很奇怪,陆亦凉的世界里不应该有这种并不关己的温馨情感。她笑起来,还能打趣陆亦凉:“这话说的,像是你怎么欺负我似的。”

    “我让你不太开心,不是吗。”

    陈北夏鸡皮疙瘩有些起来了,比起陆亦凉以前对她的爱答不理,她发现自己更不能接受陆亦凉现在带着讨好的语气说每一句话。这样的讨好她无法接受,因为她原本就是一个心志不坚的人,除了喜欢陆亦凉这件事坚持了很久之外,其他的都容易动摇,譬如要学会不喜欢陆亦凉。陈北夏匀了口气,说服陆亦凉也说给自己:“我以前没有发觉,你喜欢想这么多,脑子里发散出一些有的没的。我以前过得挺好,十六七岁活蹦乱跳,每天打打闹闹挺开心的。人生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不是只有喜欢人这一个选项,我有我的朋友,我的家庭,有很多消沉之时舒解的发泄口,所以我一直都挺好。”

    “所以还生气吗?”

    “你觉得呢。”陈北夏想不出陆亦凉那个脑子里还能想出这种水平的问题,“陆亦凉,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莫名其妙,似乎是在发神经,不知道为什么高兴,也不知道为什么又不高兴,心思好像很难揣摩,永远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