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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啸虽一面与姚太宏等打斗,一面拿眼睛看着韩霁是否带走了唐素若,忽见唐素若死去,成啸一下崩溃,大叫了一声“少夫人—”。

    分神间,就被姚太宏及众人乱剑杀死。

    此时云齐明才发现唐素若是有孕之身,他随诘问姚其昭,“姚公子,问罪大人,然这妇人与未出世的胎儿又何错之有?”

    姚其昭听了,冷漠笑道:

    “云宗主这话是兴师问罪其昭吗?都说是孽根祸种了,又焉能留之。对了,这该死的差不多都死了,咱们是不是该回玄宗看看仙宗去,仙宗伤得不轻,云宗主您若非忘记了。呵呵——”

    说完,姚其昭呵呵冷笑了两声,回身走了。

    “你。”

    云齐明被姚其昭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不过两个时辰后,因忧心云晋,众人还是回去玄宗,一到玄宗,弟子就禀报说仙宗没了,云齐明一惊,急忙命弟子速设灵堂。

    众人齐聚在云晋灵堂中,姚太宏见此情境,想起姚其书,遂辞行说要先回去北宗为姚其书办后事,姚其昭却阻拦说:

    “现在仙宗没了,南宗就只剩游离一个,他迟早会回去南宗,若见南宗被灭门,知众人在玄宗,他必会赶来玄宗,父亲何不先等等,杀了游离,为兄长报仇,再回去给兄长办后事也不迟。”

    姚太宏一听,这话很是,便就留下。

    苍宗吕景光自然也在,因一直未见到吕简,问韩霁,韩霁只说不知。

    而韩霁也被韩宜修抓住,捆起来,关在房里,让韩菖看好,没有他的充许,不准韩霁离开半步。

    且说游离怕失控伤了众人,与姚其书争夺悲鸣,误伤到姚其书,游离也不知姚其书伤势如何,只觉伤得不重,所以就一径带着悲鸣跑了,寻了一处无人之境,就想在此与悲鸣同归于尽——

    岂料,游离才到此地,一切又都正常,游离奇怪是怎么回事?

    心想干脆不管它怎样,防患于未然,还是相毁为是,忽又想到姚其书,来是是非人,去是是非者,还是先回去,若真的伤到姚其书,凭他怎样处置。

    如此想明白后,游离犹恐有其它闪失,便又先打坐调息,只觉心根本静不下来,一直慌神,他以为是又要失控,更强迫自己心如止水,

    直至次日天光微明,一直未出现异样,游离这才放心准备去玄宗。

    正欲御剑前去,游离猛一下想起,昨日庆功宴已过,只怕众人已各回各宗,何不先回南宗,问父亲姚其书是怎样情况?伤得严重否?是回去北宗了?还是留在丹穴山?

    因此游离又调头回南宗。

    游离对南宗昨日之事一无所知,也不知成啸,云静淞等人去寻他一事,游离仍是像往日一样,欢天喜地的直御剑到宗门前,见无人值守,且大门紧闭——

    游离疑惑,忖度是自己来得太早了,可平日里南宗十二时辰都有弟子值守的,想是偷懒去了,且去吓唬他们去。

    想毕,游离蹑手蹑脚的走近大门,猛一下推开门,正要高声喊说“我回来了!”

    却见满地横尸,地上成滩的血液已凝结成块,游离只觉一下天昏地暗。

    游离一面往里走,一面拿手敲打自己的头,口中不断说:“定是梦魇了,快醒过来,快醒过来,快点醒过来—”

    然而,游离越是敲打头,越是叫自己清醒,眼前的东西愈是真实,游离一脚一脚踩过血块,越过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在海棠树下,找到满身血污,早已死去,四肢僵硬如石的游鸣玉——

    “大哥—”

    游离喊着一把将游鸣玉紧紧在怀中,不断抚游鸣玉的脸,泪水流下,“醒醒,你醒醒啊!阿离又不听话了,你起来骂我,快点,起来骂我。”

    游离一行哭着,一行拿眼睛四处找,“爹呢?对,爹呢?”

    游离轻轻放下游鸣玉,回身往绕芳堂中跑去,边跑边喊,才一进去,就见已死在椅子上的父亲。

    还有地上的游景七,游离没去喊他们,也没去抱他们,游离坚信这是梦魇,一定是梦魇。

    游离跌跌撞撞的出了南宗,昏昏默默的想要走去那里,游离想,或许他一会儿回来,梦就醒了,一切就都复原了。

    游离漫无目的四处走,才走去不远,就见到被乱剑砍死的成啸。

    “大师兄—”

    游离喊了一声,突然从恍恍惚惚的神态中猛一下清醒,那双眼在一瞬间变得猩红,像发了疯,要吃人那般让人害怕,他将成啸抱回南宗,又抱出父亲,大哥,游景七——

    将他们亲手安葬后,游离跪下给父亲嗑了三个头,又去雇人,将南宗其他弟子全都安葬后,又让人将南宗打扫得干干净净,干净到一如当初,不曾发生过任何事那般。

    游离又去初棠院,往屋檐下一瞧,笼子还在,大黄也还在,它是这场杀戮中唯一的幸存,才见大黄正在笼子中跳上跳下,念道:“全杀,一个不留。”

    一直重复这一句。

    游离红着眼走了过来,打开笼子,将大黄放飞了去,“去吧!别回来了。”

    直看着大黄飞出初棠院。

    且待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已是夜晚,所有的这一切,好似一场恶梦,而游离是这场恶梦的目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