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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我说的那个梦中少年就是其子游离,这欺师灭祖之罪,你担待得起吗?余之。”云晋诘问游余之道。

    “此等大罪,余之自是担不起。”

    游余之回道:“但仙宗是不是太过于刚愎自用了?这事并没有一点实际依据,仅凭一个虚无飘渺的梦境就断人生死,不觉迂阔?”

    云晋一面将身上的深色袍子解开,露出身上的伤,一面说:

    “防患于未然,舍小取大,余之,别怪我,我今日不打算走不出这扇门了,你也别走了。”

    游余之见云晋身上的伤,正是惊异,忽听云晋这样说,游余之更是明白其意,遂道:

    “仙宗何至于斯?您若觉小儿乃千古罪人,不该苟活于人前,那余之从此后再不让他丢人现眼,以绝仙宗肘腋之患。余之告辞!”

    说毕,游余之起身就走。

    却骤然及不防云晋已拨出身上残留的断剑,速度之快已刺进游余之胸口。

    云晋虽有伤在身,但他残余的力量,非一般人能及,况游余之虽知云晋之意,却未防云晋竟如此决绝。

    云晋将断剑猛一下从游余之胸口拨出,只见游余之胸口血如柱流,云晋又倏地将断剑从窗户缝中无痕无迹的射了出去,让人无可查证,遂又逼游余之出剑。

    若不是因为乌月的突如其来,云晋或许不会这样决绝,因为他还能撑控,但如今,他知自己命不久矣,所以云晋必须要除去所有可能威胁到宗门存亡的隐患。

    游余之誓死不出剑,只往后退让,撞翻桌上的茶杯。

    “呯——”

    一声响,茶杯掉在地上,茶水撒了一地。

    外面的众人闻声,都道“怎么了?”

    遂不容分说就往客房攘来。

    游鸣玉最是走在前面,到屋中一看,登时目瞪口呆,惟见父亲,云晋,二人胸口均鲜血淋淋,且父亲手中之剑直刺进云晋腹中,双方皆奄奄一息。

    见众人至,云晋向游余之抱歉一笑,遂收,畜力吼了一声,“游离残害同门,其父包庇伤我,实在可恶。”

    云晋这一声吼,在场众人只要有耳朵的,皆听得一清二楚。

    而游鸣玉除云晋之言,还听得游余之口中弱弱的说:“杯弓蛇影,因一梦灭一宗,我的阿离没有错!”

    姚太宏,吕景光,韩宜修,姚其昭等人莫说没听到游余之之言,就算听到,那又会在乎。

    此时的他们,只一心要置游离于死地。

    游鸣玉听父亲之言,知有其因,但就目前的境况而言,百口莫辩,什么真相早就不重要,游鸣玉也无暇去思考事态怎么发展至此,惟先带走父亲,再作打算。

    于是游鸣玉立即出剑,将跟在身后的众人打退出屋外,又星奔川鹜的一把背上游余之,从窗户奔逃回南宗。

    姚太宏等人被鸣玉立突如其来的剑光所伤,又兼他背着行凶者游余之潜逃,瞋目切齿道:

    “游离杀害同门师兄姚其书,游鸣玉对众人大打出手,游余之包庇儿子,残害仙宗,现游家父子三人行凶逃遁,罪不可赦,我姚太宏誓死要踏平南宗,一人不留。”

    姚太宏话音一落,北宗的弟子就叠声高呼:“踏平南宗,一人不留,踏平南宗,一人不留,踏平南宗,一人不留”

    吕景光,韩宜修见此状况,亦道:“此孽根祸种之辈,确实留之不得了。”

    两人又道苍宗,离宗愿同姚宗主一同前往。

    云齐明本正在临青殿中焦头烂额,想如何拿到游离问清原委,好与姚太宏有个交待,忽听外面喧腾,就听弟子报说仙宗被人杀了,云齐明骇异,立即赶了来。

    只见秦其扶着命若悬丝的云晋,不待云齐明问,姚太宏就道:

    “云宗主,是南宗游余之所为。其子游离先是失控于悲鸣剑,杀害小儿其书,现其父为庇护儿子,对仙宗下此毒手,方才游鸣玉还出手打伤众人,游家父子三人如此肆意妄为,若不除之,必后患无穷。”

    姚太宏一指吕景光,韩宜修,又说:“我与两位宗主已商议,讨伐南宗,一个不留,不知云宗主意下如何?”

    云齐明听了这话,先望了一眼云晋。

    云晋只闭着眼,不说一句话。

    就云晋此时的态度,让云齐明心生狐疑,同时也从扑朔迷离中看明白云晋的意思,南宗非灭不可。

    云齐明便道:“南宗犯下如此罪恶渊薮,我玄宗又怎会袖手旁观。”

    姚太宏听毕,拍手说好,迫不及待立马就叫着众人火烧眉毛般追去南宗。

    若南宗灭了,梁溪所辖之地必要由别宗接管,正好韩霁姐夫赵益也正在离宗,韩宜修便让韩菖通知赵益赶去南宗,若立了功,自然有利可图。

    待众人走后,秦其将云晋扶去榻上躺着,忙问诊药医。

    云晋面色如白蜡,合目呼吸于枕上,轻摇头,气若游丝道:“徒劳无功,不必再费神。”

    秦其也亦知无用,便依云晋之言,不去管,他只道:“想喝酒吗?我给您拿来。”

    云晋平日也爱痛饮,费力抽了一口气,回说“好。”

    秦其遂回身往外走,走到门边,他突然回过头,面无表情的问云晋:“仙宗,您知道南宗一共有多少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