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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至剑冢,倒遥遥先看见约二三十尺高的墓碣从地面拨起,似沙石所制,虽有剥落,并无苔藓,墓碣上仅用朱色镌了四个大字“剑都未氏”。

    游离,云泽二人远远的就看见这四个字,颜色异常艳,像是刚镌的一样,游离念了一遍,又道:

    “不在墓碣上刻辞,倒刻地名和姓氏,云泽,你说这目的是什么?”

    云泽道:“提醒,纪念。”

    游离笑道:“心有灵犀。”

    二人走近,只见剑冢外形如坟,约有十来个成年男子高度,宽百尺,皆铜墙铁壁,密不透风,外层已锈迹斑斑。

    地面覆盖了一层似血又似锈的红棕色,弥漫着历久弥新的腥腐味,周遭房屋倾塌,一地残砖断瓦。

    收到游离的信号,姚其书,韩霁,吕简三人此时也赶到剑冢前与他们会合。

    这腥味可真难闻,让人作呕,五子拿手堵着鼻子。

    游离环视一眼城中房屋,说:“这剑冢可真够气派的,这城中的房屋跟它比起来,小巫见大巫,难怪能容下那么多人。”

    姚其书等不及了,连问:“被困的人是不是就在里面?”

    游离点头应“是。”

    姚其书不管不顾就要往里冲,只是这剑冢根本就没见入口,姚其书慌慌张张如热锅上的蚂蚁,围着剑冢又拍又打又拿脚踢,“这怎么进去?连个门都没有。”

    没见姚其书这么冲动过,游离问吕简:“什么情况?”

    吕简想说不想说的,半天才说:“姚其昭在里面。”

    游离听了,冷笑一声,心道:“又是这姚二公子,看来是求剑无疑了。”

    见姚其书心急如焚,吕简也去帮忙找入口。

    韩霁飞上剑冢顶端查看是否有突破口,见处处都严丝合缝,无从下手,又是铜铁所铸,剑根本就劈不开。

    游离,云泽二人见那三人所寻无果,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在墓碣上。

    游离拿手往墓碣上一摸,手上沾了点灰尘,城内沙尘漫天,按理应该是积了厚厚一层才是,又见墓碣因年久剥落,却并无苔藓,除非有人时常擦拭,才会如此洁净——

    游离再摸了摸上面的字,手指立即染红,一嗅,浓浓的血腥味,游离惊骇的看着云泽。

    “我以为是颜色,没想到竟是血,太残忍了,对,我想到了,云泽,按你方才所说,这墓碣既有提醒和纪念之意,那入口会不会就在这儿?”

    云泽道:“有可能。”

    说着,溪水已出鞘,只见云泽剑一挥,一道白光划开,墓碣从中一分为二。

    “轰隆—”

    一声巨响,犹如山崩地裂之声,高耸的墓碣倒塌,周围尘土飞扬,不见天日。

    听见巨响,姚其书,韩霁,吕简三人忙围了上来,彼时,尘土散去,地下出现一个黑洞洞的大窟窿,

    “这儿应该就是入口。”姚其书话音未落,人已迫不及待跳了下去。

    游离等人也跟上,下去才发现,这是条暗道,足够十余人并排着走。

    除入口这处黑魆魆,往里壁上都点了灯,灯光昏惨惨,模模糊糊能看清路,五子警惕往前走。

    吕简怕自己落后,忙往中间挤,“让个位置给。”

    五子才往前走了一小段路,暗道潮湿,地有积水,不时有脚踩水的“啪嗒”声。

    忽地,游离断断续续听得有人的/呻/吟/,一声接一声,他道:“有人?”

    然后又是大口喘息声,婴儿啼声,遂之又是水滴声,先时激烈,而后像是快干涸了,好半晌才又滴一声。

    这几种声音交替着,听得人毛骨悚然,后背发凉,不觉中五子都握紧了手中的剑,拿眼睛盯紧每一处看不清的地方,侧耳朵寻声源。

    听到水滴声,游离就想到墓碣上的血字,也不知姚其昭等人是死是活,便走了神。

    听到呻/吟/声,孩啼声,姚其书想到母亲因他难产而死,走时也是这样苦痛吟//呻的吗?登时流泪满面。

    韩霁,吕简二人也各有所想,一时都出了神,自己在干什么都不知道。

    云泽见游离四人手中的剑不受控制,要去砍身边人的左手,云泽沉声道:“静心凝神,什么都别听,也别想。”

    游离闻云泽之声,猛地清醒,遂平心静气,凝神止乱,须臾,再一听,什么声音都没有了,看一眼姚其书三人,像是也清醒了,游离道:

    “一不小心,差点着了道,看来这剑冢的主人不简单呐!你们怎么样?还听见那些怪声没?”

    三人都道没有。

    而此时,暗道已经走完,前面便是真正的剑冢。

    一股灼脸的热气迎面扑来,只见地上有一个佹形僪状的深坑,烈焰熊熊,烈焰中有一把悬着的剑,泛着血红的光。

    确实是把好剑,只是五子的注意力都没放在剑上。

    剑冢里都是山石和泥土,就跟普通山洞没多大区别,只是外面罩了层铜墙铁壁而以。

    剑冢潮湿,又有火,又加上这里密不透风,便烟笼雾绕,跟蒸锅里似的热。

    姚其昭等十余人全都被捆着双脚倒吊在烈焰上空,脸都烤红了。

    姚其昭的旁边还一名女子,皆奄奄一息。

    姚其昭恍惚中见到姚其书,又喜又憎,提着气叫姚其书快点救他。

    其中,首端吊着的六人已没了左手,在烈焰灼烤下面色仍惨白,前面的五人像是已经死亡,仅后面的一人还有点气,痛苦的张着嘴喘息,被砍去左手的肩膀还在“嗒嗒”滴血——

    血滴在烈焰上,一下就不见。

    不难想像,那肉包骨头的左手掉进烈焰中,也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就成灰,而这些人就吊在半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被烧成灰烬,杀人又诛心。

    砍却左手焚烧,让人活活流干血而死,这就是所谓的祭剑,游离惊骇。

    姚其昭排在第七,预示着下一个死的将是他。

    “其昭。”

    姚其书见到姚其昭,那里还按耐得住,一面喊,一面就去救姚其昭。

    同时游离一惊,“林姑娘怎么也在?”

    才飞到一半的姚其书被一股力量弹了回来,险掉进烈焰中,游离忙上前一把将姚其书攥回来。

    “是谁毁了我的墓碣?”

    一个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