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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劳、程三家,在洛三少面前的时候,多是表现得客套与疏远。
  即便有些眼神交流,那也是涵盖不确定的试探。
  可这些都只是表演,当他们来到连苡仁的书房,互相之间的熟悉默契,便是再也不需要藏。
  而一直表现粗鲁莽撞的白家主,实则是三人中心思最细的。
  当听到洛三少要对三大粮商和乾坤商行动手,他便意识到这是个机会!
  “连大哥,如今整个永宁商盟都承了这几家的情,洛三这蠢物非要挑这个时候动手,咱们若是能调动这几家火拼,再将洛三的行径宣扬出去,这洛家还有何面目,担任这盟主之位!”
  白家主很是兴奋的憧憬来日:“待洛家成为众矢之的,您再回来给大家分润些好处,那不就顺理成章的取而代之么!”
  劳、程两位家主纷纷应和,都是希望商盟可以由连家统领。
  毕竟这么多年的兄弟,他们可太知道连苡仁的手段了。
  培元丹、易筋丸,锻骨粉这些在其他州府烂大街的低阶丹药。
  却能在永宁挣得盆满钵满,这是能把稻草卖成黄金的能力!
  他们坚信,唯有连苡仁成为盟主,永宁商盟才会有长远的发展。
  几个老兄弟目光炯炯望着连苡仁,而连家主却是皱着眉沉思。
  “洛三虽然蠢,但并未执掌实权,哪怕得到连家与他们决裂的消息,也不该这么着急动手。”
  连苡仁沉声道:“由此可见,洛家应该是出现什么变化了,而且这变化让洛三这个年轻人得到了些许依凭,所以急不可耐!你们将今日洛府的谈话,仔细说于我听。”
  几位家主面露惊异,纷纷将今日在洛家的谈话一一道出。
  连苡仁在听完几人说话后,立即招来一名善于隐匿追踪的连家中品。
  “立刻布控盯防公孙启,我要知道他从洛府出来后,去过的所有地方!”
  待那连家中品离开后,几位家主依旧不明所以。
  “大哥,公孙启不过一无能纨绔,也不得洛三信任,为何您要这般重视?”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连苡仁朝几人解释道:“似洛三少这般的年轻人,最是按捺不住成就,若是得了什么,必然会对熟人炫耀。所以只要盯紧了公孙启,我们就能知道他的依凭是什么,甚至可以凭此推测,洛家发生了什么变化。”
  几位家主都是一路跟着连苡仁过来,向来以这位马首是瞻。
  听到这话,也就不再纠结,静待探子归来。
  几人闲天叙旧,说说这些日子依靠洛三少的令命,又拿了多少的好处。
  老友的欢聚时光时间总是很快,到了傍晚时候,那位擅长隐匿追踪的连家族人便从外头回来了。
  “家主,公孙启在从洛府离开后,去往西城外一处,叫做吉祥农庄的地方,入庄后至今未出,我的人想进入庄内布控,却发现这座农庄农户皆有不俗修为在身,便未贸然行动,只是在外围布控。”
  “做得很好,辛苦了。”
  屏退族人,连苡仁又朝屋中几位老兄弟道:“我已经知道,洛三少的倚仗是什么了!”
  “这十年来,洛天雄抽调洛家在各城的精锐,组了一支暗卫,分布安置在永宁城外各处的农庄,这【吉祥农庄】,便是这支暗卫的某处分部!”
  听到连苡仁的话,几位家主脸上依旧不解。
  豢养武奴暗卫,本就是所有世家都要做的事,他们都是如此,何况洛家,所以实在不太明白这件事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支暗卫是由洛天英直属统领的!”
  知道几个老兄没理解,连苡仁开口解释道:“洛三只是洛天雄竖起的靶子,这般权利是绝无可能授予出去的,除非......”
  “除非洛三少成为未来洛家的执掌者!”
  白家主难以置信道:“放着那两个不选,选洛三?洛天雄疯了么!”
  闻言几人皆是又惊又喜。
  唯有连苡仁,一脸苦涩:“还记得洛天雄去道源城做什么么?”
  “洛天雄...还真是好命!”
  道源宗,是永宁高门大户心中永恒梦魇,尤其是对亲历过二十年前那场超品君临的家主们来说,而是难以磨灭的恐惧。
  有些人经历这样恐惧后,会将头埋进土里,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有些则是会直视恐惧,颤抖着前进。
  就是因为知道宗派和世家的差距有多大,所以这些年连家才会想尽办法的,将资质顶尖的族人送入宗门修行。
  可整整努力了二十年,连家也并没有在任何一个宗门里站稳脚跟的。
  莫说免许这样程度的。
  就连真传弟子,都未曾出现一人。
  而洛天雄虽然不声不响,却是早已完成这样的成就。
  就连苡仁得到的消息,青莲剑派和四像宗两宗,都有洛家的真传。
  洛家弟子,只要基本条件附和,就可以免试拜入这两宗修行。
  这已经足够使人妒忌了,如今洛家更是有了两位拜入道源宗的嫡亲!
  有这样的背景,洛家家主之位上,便是坐着条蠢狗,又有什么影响。
  “唉,算了算了,有洛天雄和那两位拜入道源宗的兄长兜着,洛家还是稳如泰山啊,不搞了,没意思!”
  想清楚根本的几位家主顿时意兴阑珊,唯有连苡仁,眼中却是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为什么不搞,要搞,还得大搞!”
  连苡仁略带深意的朝着几人道:“洛家两位公子拜入道源宗,三少爷将会执掌洛家这样值得高兴的事,怎么能低调呢?”
  “洛天英或许不想让三少爷热闹,我们要帮三少爷热闹啊!”
  ……
  只有饿过肚子的人,才明白丰收的意义。
  因为一季三熟赋活稻种的出现,永宁从七月开始,一直持续到金秋十月,都是农忙季节。
  在几大粮商不计成本的抢收政策下,几乎所有永宁人,都从这场盛大的丰收里,得到了不菲的收益。
  如今的永宁,街面上已经很少能见到那种无所事事的闲汉。
  永宁城中不论大的小的道馆,都借着这场收获,开辟起自己的小生意。
  就跟梁家主说得那样,粮食是硬通货,而驿道就在门口,谁不能做,谁不会做?
  似三大粮商,连家这样世家看不上的下沉市场(村镇零售),在一些永宁小家族看来,那就是金矿!
  尤其是在秋收后,凛冬将至,好些缺粮的小地方,那是肯定愿意讨钱买粮的。
  哪还有啥犹豫的,只要把粮食运出去就有的挣,谁让现在永宁的粮价,低得跟草一样。
  而从年前忙到年尾的三位粮商,终于再又出完第三季度的粮食后,得到了休息的机会。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好,直到秋末的一天晚上。
  三大粮商巡夜的农户感觉农田里好像有动静,出来查看时,发现好些黑影,举这个木桶,正往田地里浇灌些什么。
  农户不敢声张,连忙去叫人。
  翌日,当三位家主查看耕地时,发现已有两万亩结出盐霜点点。
  知道能用盐水破坏基肥的,只有后来学习秘术的永宁商盟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