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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莫栀栀再度睁眼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再次变幻,入目是光洁白皙的下巴。

    而这次的触感...明显有人在抱着她!

    莫栀栀顿时怒从心中起,塑梦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刚才她就差一点就能对离人焱下手了!

    越想越气,她顾不上看清抱她的是何人,直接一拳打在那抱着她之人的下巴上。

    “哪来的登徒子,姑奶奶是你能抱的吗?!”

    沈棠:“......”

    明询:“......”

    她唾弃了一句,挣扎着跳下来。

    沈棠满心记挂着她是否有事,猝不及防被她打了个正着,下颌传来了剧烈的疼痛,手中也随之一松。

    莫栀栀安全落地后,抚平了褶皱的衣摆,这才抬头看向四周。

    然后,她石化了。

    “木..木木?”

    面前这个抚着下巴的美少年可不就是她‘许久’没见的对象。

    难道她回到现实了?可她还没有来得及动手砍了离人焱

    难道原书作者说的破解方法不对?还有别的方法出来?

    沈棠面上浮现无奈,没有计较她的当面一击,温声问她:“你可有何处不适?”塑梦过程被打断,看明询方才表现出来的样子不似作假,莫栀栀只有金丹修为,唯恐她有事。

    莫栀栀:“好像...没啥事,嘿嘿。”可不是没事嘛,能打能跳。

    说完她心虚地看着他下巴上的红印,伸手替他揉了揉,“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是你抱着我。”

    “你以为是谁?”沈棠原本柔和的表情瞬间绷紧,很快联想到塑梦珠,难道是明询在塑梦珠中做了什么

    提到这个莫栀栀心中就来气,她立刻答道:“还不是那个离人焱...”然后又想到沈棠可能不知道离人焱是谁,复又解释道:“就是那个鬼界前任鬼王。”

    “哦?那离人焱对你做了什么?”沈棠的面色沉下,转而遥望向几米开外的明询,剑眉怒竖,眼锋如刃。

    后者岿然不动,没有抬眼看向二人。

    莫栀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密室内还有第三个人。

    “明询长老?”莫栀栀讶然。

    明询静静地立于那处,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如玉的脸庞隐隐浮现萧索之意,周身有种寂静幽暗的怆然。

    “嗯。”他低低应了声,抬眼看向莫栀栀,似有赛雪寒凉。

    沈棠倾身挡住了莫栀栀的视线,将她的身子摆正面向自己,在她疑惑的眼神中扣上她的腕间,低声哄她:“塑梦珠之事不容小觑,你的身体恐有碍,我们先出去,再寻人替你看看。”

    莫栀栀顺从地应了,毕竟这垃圾珠子是原文中一笔带过的东西,谁知道有没有衍生出什么副作用。

    在里面亲身体验了它的坑人后,她觉得以后一切原文中没有明确写明的东西自己都要小心对待。

    若是刚才出来前她能召出戮恶剑,自己就不需要那么做了

    一剑砍死他丫的离人焱。

    想到就有些浑身不自在,莫栀栀抖了抖肩,微昂头看着沈棠杏眸晶亮,“那我们快点出去吧。”

    惹得沈棠控制不住揉了揉莫栀栀的头,然后在她的惊呼中又将她重新打横抱了起来,美名其曰怕她刚从塑梦珠中出来身子虚。

    莫栀栀:“......”少年看着你下巴上的红痕你再说一遍我身子虚。

    这次她没有再挣扎着要跳下来。

    沈棠走出两步,莫栀栀还不忘喊上在旁边作透明人的明询,“明询长老快点啊,我们先出去了。”

    明询脚步微顿,没有应声,只是远远地跟着他们。

    他们刚踏出谢家古楼,就遇到了赶来的三家人。

    莫栀栀彻彻底底体验了一把被围观的社死现场。

    匆匆赶来的青家家主看着沈棠,迟疑道:“沈少宗,这...”

    莫栀栀恨不得将头塞进沈棠怀里,但她下意识避开了他左胸口的位置。

    沈棠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师妹她受了惊。”

    “大师兄,安鹭呢?”青禾微喘着气,慌张地问他们。

    莫栀栀猛地抬起头,同样紧张地问沈棠,“鹭鹭?她人呢?”塑梦珠中经历太长的时间,她出来后没有看到季安鹭,又见沈棠和明询神色平静,下意识以为她已经被救出去了。

    沈棠亦是拧眉,“我...不曾看到季安鹭。”

    一旁的季夫人一口气没提上来昏倒在紧随其后的季付怀中。

    青家家主脸色沉下,冷静分析:“城门早已封闭,事情发生到现在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带着安鹭定跑不出灵泽城.”

    这本是青家和季家联姻的大好日子,却被这妖孽搅乱了!

    青禾与季付反应过来,立刻吩咐自家的人挨家挨户去查。

    莫栀栀刚挥退塑梦珠带来得阴霾,尚来不及高兴,又陷入了担忧季安鹭的困顿中,紧紧揪着沈棠胸前的衣襟。

    感受到她的情绪,沈棠对着众人朗声道:“方才在里面,我发现密室一侧墙体遭人破坏,也许是有人先一步闯入救走了师妹。”

    “我说的可对?明询长老。”沈棠直接将旁边的明询一同拉下了水。

    慌乱地众人这才发现明询竟先他们一步赶到这里。

    果然不愧是昆吾宗百年来最快到达大乘期的修士!

    在或惊异或仰慕的眼神中,明询冷硬地点了点头。

    似是印证两人统一的说法,刚被派出去的侍卫来报,说是小姐找到了!

    一行人匆匆赶来谢家古楼,又接到消息匆匆离去。

    唯余下谢云衍带领众谢家子弟处理善后。

    沈棠和明询眼神交汇一瞬,又分开。

    谢流来了!

    谢家古楼被强制提前打开,就连暂时闭关两天的谢流都被谢家人请了出来,这会往这赶。

    谢云衍自方才起就站在远处静静看着旧shigg独伽出来的三人,脚仿佛定在了原地,他遏制住自己想要关切的话语。

    莫栀栀等众人散了才看到在角落的谢云衍,还没来得及说上话,就见他冷漠地转身进了古楼。

    沈棠注意到她的视线,颇有些醋意地按着莫栀栀的腰,哼声道:“我先带你回季家。”

    莫栀栀回过神,她也正有此意。

    她必须先回去看看季安鹭如何了才能放下心。

    更何况她也需要在人少的地方验证一件她此刻迫切想要知道的事情!

    莫栀栀道季安鹭房间去找她时,正巧遇上关门离去的青禾。

    他面上的神情比起在谢家古楼前时轻松了许多,看到莫栀栀甚至和颜悦色地和她打了声招呼,“莫师妹来得正好,安鹭等着你呢。”

    莫栀栀应声后推门进去,迎面就被红色的身影抱了个正着,一个没站稳两个人双双贴在门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咚”。

    她将季安鹭从怀里拉出来,上下检查一番,她的心才落了回去,嘴上调笑道,“还好还好没有受伤,我差点以为你被定缘那妖怪抓去吃了。”

    “哪知妖怪会吃我这小小的筑基,吃我连修为都不带能提升的。”季安鹭笑着回应,说到定缘,她颇为义愤填膺:“千佛宗这个佛子从前我就听说他长得妖冶异常,还被特许带发修行,没想到竟然是只妖!”

    一动一静间,莫栀栀注意到她藏在嫁衣宽袖下裹着绷带的手腕。

    察觉到她的目光,季安鹭下意识将手往身后一藏。

    莫栀栀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表情严肃,紧紧盯着她:“鹭鹭,这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为何藏起来不让我看?”

    季安鹭的神情十分纠结,身子一直在往后靠,最终的退无可退被她逼在床边,跌坐在榻上。

    “你变了。”莫栀栀换了个思路,和她打感情牌,“你现在有事情都瞒着我了。”

    “栀栀,我...”季安鹭表情看起来快哭了。

    莫栀栀自上而下俯视着她,视线向下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东西。

    火红的狐尾轻轻摇曳在红色嫁衣的玉石腰封之上。

    她的目光暗下,难道救她的人是衔烛吗?

    季安鹭跟着她的视线也看到了自己的腰间,表情也十分惊讶,不似假的。

    “衔烛救了你?”莫栀栀收起了笑,有些严肃。

    季安鹭难为地点了点头,忽而抓紧她的手,哀求道:“你不要告诉大师兄,他会死的!”

    “你认为我会告诉他,所以一直不肯告诉我?”莫栀栀一愣。

    与此同时,她也想起来一个被自己忽略的细节,当时季安鹭特意让心腹侍女将狐尾扔到了东南门,想来他们先前就在拿出见过面!

    季安鹭有些尴尬,垂下脑袋:“其实也不算是,我是怕被他知道,毕竟你们两个现在太过亲近。”

    莫栀栀趁势拉过她掩藏起来的手,皓白的腕间被仔仔细细地包扎了起来,可见那人极其小心。

    这两人现今到底是什么情况?

    季安鹭心有愧疚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她。

    莫栀栀无奈,叹了口气,坐在她身边,轻声问她:“你告诉我,与青禾合籍可是自愿?你...喜欢的是衔烛吗?”

    “我不喜欢衔烛!”季安鹭激动地抬起头,急急解释道,“我真的是自愿和青禾合籍的!”

    一个不慎撞在莫栀栀下巴处,疼得她龇牙咧嘴。

    莫栀栀不李姐了,看她的神情不似骗她,又问:“那你为什么如此紧张他被我们发现?还要将妖丹还给他?”说着她提起了季安鹭腰间的挂件,镂空小球内的妖丹已不见踪影。

    “我怕他死了。”季安鹭的声音很轻,“他已经失去了父母,还有姐姐。”

    “这个世上他只剩自己一个人了...我怕你们发现将他抓回去关进思过塔。”

    “衔烛师弟是我第一个病人,他也是第一个说我医术很好的人。”

    “他信任我,觉得我能治好他。”

    “我知道他不止身上有伤,心上也有伤,所以他平日里才不愿意与我们多沟通。”季安鹭说得越来越轻,夹带着埂咽声,“我自小生活在阳光下,而他从出生起就不被认可,生于黑暗,与姐姐在黑暗中相互扶持才活到现在。”

    “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对,衔烛杀了人应该付出代价..”季安鹭突然放声大哭,像是压抑的情绪到了一个极点终于说了出来,“可我、可我真的不忍心看他在思过塔十层被折磨致死。”

    她抬起来,眼眶通红,泪水打湿了长睫,弄花了白日里化好的妆,“栀栀,我知道你嫉恶如仇,但是我求你了...不要告诉其他人。”

    莫栀栀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你看我有麒麟石,我不需要他的妖丹了,放过他吧...从今以后,只剩他一人在黑暗中踽踽独行。”季安鹭从袖中拿出麒麟石,上面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唉。”莫栀栀按着她拿着麒麟石的手,被她的善良触动,哑然道:“我不会说的。”

    怕她仍忧心,莫栀栀补充了一句,“为了你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只希望从今而后衔烛能够真心悔过,不再害人性命。

    季安鹭激动地抱着她,泪水混合着妆一并擦在她鹅黄色的纱裙上。

    莫栀栀:“......”

    “好了,不要哭了,像个小花猫。”莫栀栀取出巾帕擦了擦她的脸,感觉自己原地晋升为她娘了。“不过,这麒麟石上的血怎么来的?”她的目光又移回麒麟石,难道说与季安鹭手上的上有关?

    “说到这个,他们为了打开谢家古楼取了我的血。”季安鹭现在坦然地伸出自己的手,递给莫栀栀看,一边解释道:“谢家古楼的开启需要谢家令、麒麟石和我们家嫡系的血。”

    “只是有一点我没想明白,他们怎么会知道麒麟石在我身上。”说到这季安鹭有些困惑,“青禾将麒麟石给了我这件事,除了你和青禾师父,只有我们两家人知道。”

    “我自然不会害你,明询长老更不可能害你了。”她这么一说莫栀栀也有些想不明白。

    到底会是谁呢?

    难道

    “青家或者季家有妖族奸细?”二人异口同声,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震惊之色。

    这对她们来说就十分被动了。

    由于今日的突发事件,谢家古楼被迫明日开启。

    届时三家人都要进入古楼。

    莫栀栀沉下脸,好好的历练夺宝变成了狼人杀。

    只是真的是这样吗?为何她有些心中难安,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等莫栀栀回到分配给她的客房时,透过窗棂,她隐约看见屋内已有一人在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