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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季正是各种隐疾容易突发的时候,医院成了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若曦前脚刚踏入医院大厅,后脚就被安若逸带进了鲜少有人进入的安全通道。

    “你和爸爸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安若逸谨慎压抑的语气,想必已经思量了很久才出口,而此时,听在若曦耳里,犹如晴天霹雳,

    “我和爸爸?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事?“若曦左顾右看,“爸爸到底怎么了?逸哥哥,你别吓我!”

    “爸爸……疯了……“安若逸双手撑在惨白色的墙壁上,垂头丧气的样子,让若曦更加惶恐不安。

    “疯了?“若曦在安若逸身后来回踱步,“昨天爸爸还好好的,怎么就疯了?”昨晚看到安老爷的气色,还让她窃喜了好久,以为那天只是一个意外。

    “爸爸神志不清,他,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安若逸迟疑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糟了!!若曦紧紧咬着下唇,“昨晚我很早就睡了,爸他为什么叫我的名字?我也不知道。“说实在的,就算他们私底下有什么,也不至于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叫她的名字啊!

    难道是,毒药起的作用?

    “那……妈呢?她有没有说什么?“安若逸三言两语就能够糊弄过去,但是何佩琳要是知道了,那会很麻烦。

    “妈还不知道,她昨晚通宵麻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安若逸阴沉的看了她一眼,“医生注射了镇定剂,爸现在已经睡了。”

    “哦……“若曦明白了,急匆匆把她从学校叫出来,就是为了问明白这件事,“我今天有月考,还有最后一门就结束了。”

    相当无力地踢了踢浅灰色的台阶,若曦感觉安若逸有点小题大怪了。闷闷地口气里,带着几分埋怨。

    安若逸由双臂撑改成了背靠墙壁,安全通道里人烟稀少,没有空调的暖度,墙壁很冷,但他的心,烦躁到沸腾。

    今天是月考的日子,高中部也不例外。上午接到方姨打来的电话,他就马上赶去医院。到了才知道,为什么方姨电话通知的不是妈妈,而是他!

    “没关系的,偶尔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缺席月考,学校也不会追究的。“安若逸虚浮地说,月考对若曦的意义,他比谁都清楚,但有一种东西在撕扯着他,让他失去理智,失去判断的能力。

    在那一刻,他才真实的感受到,若曦这个名字,他不希望从任何一人口里喊出来,即便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

    “哦……”若曦还是有点不开心,“我们去病房看看吧……“

    “生气了?“安若逸拉住她的手臂,想要看到她此刻的神情。

    “嗯。“若曦低着头,“你始终都不相信我!”安若逸质问过她不止一次,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敏感?

    而这份敏感,让她惊心!

    “我……”他能说是因为直觉吗?如此鲜明而又痛心的直觉,“对不起!”话到唇边,还是换成了抱歉,爸爸为什么要维护关爱你,像一个男人对待一个女人,为什么爸爸在神智不清的时候,口口声声叫嚷地是你的名字。

    若曦看着他黯然压抑的神情,“走吧……”这样的回答,并不是她想要的,但最起码能让她一时安心。

    “和我一起睡……”安若逸温雅的声音,添加了一层暗哑,“是什么意思?若曦,你知道吗?”

    若曦背对着他,“那天,你既然没有答应,现在又来问我,还有什么意思?若曦知道,我是一个被人嫌弃的女孩。”

    单从声音来听,任何一个人都能感受到那份委屈和忧伤,甚至还有一丝的愤怒。然而,只有愤怒是真实的,若曦的脸上,所呈现出来的是一种漠然。

    “我们去病房吧……”沉默持续到,似乎寒冷就要把若曦冷冻成冰,安若逸在最后一刻幽幽地说。

    安家在这所医院的地位,从安老爷病房的条件就能看出来。这家医院若曦很熟悉,她曾经在这里因为骨折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她的住院条件,就曾经让何佩琳恼怒不已。

    而这会,安老爷住院如同居住在总统套房,在这里还专门有一间供医生会诊的豪华会议室,时时观察病人的动态。且不说那满屋子跑来跑去的医生护士,那人数相当于若曦住院时的三四倍,但你却丝毫不觉得有拥挤或嘈杂的感觉。

    “少爷,你刚才去那了?老爷找了你半天了,夫人也来了,专家都在那边会诊呢。”冯叔弓着腰,客气而又尊敬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