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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之后,月萍、晴喜、晴川就再也没有见过夏衿了。等到三人发现情况有异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傍晚了。问了门房才知道夏衿中午过后便出了府,说是去采买点时兴东西,晚饭前会回来。可现在时间都已经过了,担心夏衿出现什么意外,月萍便让人请了梁嬷嬷来。本想问问要不要派人出去找一找,或者报官什么的。但梁嬷嬷却说等一等,最后还是晴喜提议反正是等,不如先看看夏衿的屋子,说不定有什么线索留下,几个人才没有干坐着。

    只见床铺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旁边的箱笼里面也没有任何衣物和首饰。当初进府的包袱,这个时候也找不到了。似乎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大家似乎都意识到事情里面透着诡异,不过最先咋呼起来的居然是晴雨,只听她说:

    “娘子,你之前给夏衿保管的银票,你赶紧回去找找,不知道还在不在?”

    晴雨说完,还朝月萍眨了眨眼。月萍立刻会意,装作恍然大悟一般回到了自己的落梅院中,假装搜寻了一番,随后两手一摆,焦急地对梁嬷嬷、晴喜、晴川、晴雨示意自己的银票没有了。为了增加可信程度,月萍还用药粉涂了涂眼睛,故意弄的又红又肿,让人觉得自己确实因为钱财损失而伤心了一把。

    且不说夏衿的身契还在齐府中,现在居然还牵扯了偷盗的嫌疑。事情发展到现在想捂都捂不住了。众人这个时候都看向了梁嬷嬷,毕竟她是这后院里头的正经管事嬷嬷,经历的事情也多。虽说夏衿是服侍伺候月萍的,但月萍说到底不是齐府中什么正经主子,夏衿的身契也不在月萍手中。梁嬷嬷可是一手负责了夏衿这个人从选到安排再到身契的事情。现在人没了,自然也是她头疼的事情。

    梁嬷嬷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在众人面前露脸了。要不是因为夏衿的事情,府里都快忘了这号人。现在梁嬷嬷站在夏衿的屋子里面,面色铁青,眉头紧蹙,额头中间的川字纹都能夹死人。吸了几口气,梁嬷嬷脸色慢慢恢复正常,想了想同月萍商量着说道。

    “娘子,您先回去清点清点,到底少了多少银钱。这些银票就算弄到手里,也要找相应的票庄兑。老奴我先安排人去票庄里面通个气,在放几个人在附近守着。毕竟抓贼拿赃,夏衿这虽然走了,但我们也不能肯定她就是携款潜逃了。”

    月萍听着听着,觉得梁嬷嬷的话有些说不通。表面上看,梁嬷嬷所思所虑是为了自己的损失着想。可仔细一琢磨,又觉得梁嬷嬷是在为夏衿开脱。夏衿偷没偷东西是一回事情,可是身为奴仆私自逃走,无论如何都是要给一个说法的。更何况夏衿走的这么匆忙,是人都能看出来其中有问题,怎么梁嬷嬷反而出了个守株待兔的办法。

    退一万步来说,如果真的把府里的人安排去守的话,那么多的票庄的经营点,到底蹲守在哪一个呢?府里的人都是相互熟悉的,这么一蹲守的话,会不会立刻就引起夏衿的注意呢?还是说……

    想着想着不仅月萍连晴喜看梁嬷嬷的眼神都变了变。晴喜没多想,直接问出了口:“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报官吗??以后这府里的人还不有样学样?”

    梁嬷嬷声音叹了口气,说道:“家丑不可外扬,我们家大人现在又不在府上,内院的事情要是闹到人人皆知,总避免不了有人要借此做做文章。不过娘子您也算半个主子,如果您坚持报官,老奴这就安排人去。只不过万一大人回来后,要是觉得不妥的话……”梁嬷嬷故意加重了语气又拖长了声音。话没有说下去,但是意思到了。

    居然用齐佑廷的名声来牵制自己,不过内宅中无人做主倒是真的,月萍看了看晴雨一眼,晴雨示意稍安勿躁,月萍暂且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认可梁嬷嬷的话。

    梁嬷嬷见月萍识相,缓和了神色柔声说:“大人回来知晓娘子如此识大体,一定会多多补偿您一二的。”

    月萍这边算是安抚住了,其他三个人都是奴仆也没有什么实际损失,所以不好驳了梁嬷嬷的面子,都安分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只不过这一切都没有逃得过长风的眼睛。

    入夜时分,伴随着最后一盏烛火的熄灭,齐府也慢慢归于宁静,只有风声和断断续续地虫叫声才让这偌大的府邸显得不那么死寂。梁嬷嬷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诸多的问题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为什么夏衿要走?她知道了什么?还是别人知道些她的什么事情?偷盗之事到底是不是夏衿做的?夏衿如果真的做了……”

    梁嬷嬷告诫自己沉住气,仔细将自己和夏衿的交谈内容捋了捋,似乎也没有什么打紧的。这么在脑子中过了一遍后,梁嬷嬷的心逐渐放了下来。

    月萍躺在床上也没有入睡。夏衿在这个时候离开,意图也太明显了。她是到了杭州才采买进来的人,经的是梁嬷嬷的手,那么梁嬷嬷到底在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长风一直看守在齐府,现在夏衿是不是已经落到她的手上呢?月萍一翻身,却发现原来的书案空了一个位置。隐约记得那里是放了一个祭红花瓶的。那这么说夏衿是真的偷了东西??不过为什么是花瓶呢?

    同样不解的还有长风。月萍所料不错,夏衿的一举一动确实是在长风的监控之下。此刻夏衿正坐在一间客栈内抱着那个祭红花瓶发呆,那表情似嗔似笑略带几分疯癫,若不是长风见过之前的夏衿,这会儿恐怕都要怀疑夏衿原来就是这副模样了。

    如果夏衿不是装的话,那事情就变的棘手了。夏衿背后到底是谁?看她这副样子用对付王久的那一招肯定是不行的,那么突破口只能是?长风微微一笑,等到夏衿睡着之后,将她手里抱着的祭红花瓶小心地掏了出来。同时在枕头边留了一张纸条:若想要花瓶,前去衙门击鼓鸣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