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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怀赎摇摇头,“找他们多费钱,我给你想了一个。”

  “哦?说说看。”沈舒看着他。

  他掰过她的手心,手指电流的感觉直通她的心脏。

  “沭?”她想知道为什么。

  “沂沭,是一条河,沭水也,青州浸,从水,术声,你就做那条河,只朝一个方向,坚定不移的流去。”他说完,头一次感觉自己这么有文化。

  忍不住给自己竖拇指。

  “听起来不错哎。”

  当太阳下山夜晚过半,沈舒才意识到自己今天话多了。

  “我还有工作在身,恐怕得走了,你慢慢坐。”她拎起包。

  “明天…还可以见到你吗?”

  “为什么?”沈舒忍不住问,其实内心有些羞涩的。

  “因为我只能允许自己想念你一个晚上。”

  刷的,她小走着出门,不想对方看见自己红了的耳朵,就像教室里的小姑娘。

  原来爱情可以不分时间前后,她从未觉得这种奇妙的东西来的晚,现在,正是现在。

  ……

  这个晚上,她几乎无眠,想着那个男子。

  直到第二天上班也是出神的,到了约定的时间,沈舒从未准确答应过一定会去,她本打算回家的那条路,突然转了身。

  小跑着奔去了山月。

  推开门,看见那背影,果然早已等待着。

  她整理自己的丝巾,噴上了香水。

  “巧啊。”她走过去,其实并不巧,但也巧对了。

  “你穿这么漂亮,是为了给我看吗?”申怀赎笑着打趣。

  “我,我才没有呢。”她结巴的。

  “哈哈哈…”他笑起来,真有魅力,她从未见过笑起来这样好看的人。

  “不过,你穿这样,我就想带你去天空去逛一逛。”

  “天空?你是开飞机的吗?”沈舒惊讶。

  “我会来直升机,如果你想,明天就可以,去那片森林。”

  他把位置发送给她。

  申怀赎看出来她很喜欢天空。

  “我喜欢天空,大海,其实一直觉得天空是无边无际的,你那天说世界的尽头的国家,我没有听过,但,自然永远无法认为的被定义地平线。”

  “那里吗…跨越日界线的浪漫之地。”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估计你爸爸应该也是吧,像这种爱好或职业都是会祖传的。”她凭借直觉。

  却不想错了。

  对方略显低沉的回了一句,“我父亲吗,我父母在我很小时候就去世了。”

  她有些抱歉,正想安慰这个看起来有些外热内卑的人。

  “不过,他们很恩爱,在我小时候就只有美好的回忆,所以现在也是。”他笑着。

  “其实我碌碌无为,无所事事呢,觉得早晚有一天要成为社会的败落,比如反动分子之类的。”

  “千万别,”沈舒摇头,“碌碌无为又怎样,这世界从不歧视和多余这样的人,我们只会被缺少,因为世界无法拥有我们的美好。”

  他注视着她,那双坚定的闪着璀璨夜光的眼睛,好像是新西兰的萤火虫之洞,想要钻进去一探究竟。

  “你背上的玫瑰,很好看。”

  “哦是吗,”她下意识摸了摸,“是胎记,从小被说像刺青,很奇怪的确实有玫瑰的形状呢。”

  “说好了,明天记得来。”申怀赎握住她的手。

  沈舒一愣。

  在他去上厕所的时候,她留了张纸条走了。

  认识几天,没有联系方式,只有默契的感觉。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退缩了,就好像心里突然有根闪动的痛刺。

  走在那条路上,她也感到疼痛。

  她可以拥有那个善良的少年吗,好想啊…

  再一天,她没有去那家店,店员打给她电话说那位先生强烈让他打过来,沈舒一听到他声音就挂了。

  她在害怕什么呢。

  沉迷在美好世界的她,那些人,都不曾注意到天色越发的恶劣了吧。

  工厂的废弃和街道的空气。

  砰—

  她走在路上,周围突然大面积的散去。

  人群奔跑着

  “杀人了,有人开枪!”

  “快跑快跑!”

  “反动分子啊!”

  这里的人极为恐惧的,半小时内,整个城市陷入了硝烟,昏暗。

  沈舒躲在草丛里,原来在天灾人祸前,都是那样渺小啊。

  四处奔跑的,街道上涣涣散散的人里,跑来一阵脚步声。

  停在了她跟前,一把枪远距离对准了她。

  “不!”

  她向后跑去,一颗子弹打进了她腿上。

  “啊…”剧烈的疼痛一下次穿彻。

  她突然想到,自己还有很多没做的事情呢,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倒在柱子旁边,时间似乎停顿了,这里离山月不远。

  就在身后有人举着刀过来时,一副身体沉重的压在了她身上。

  她却感不到疼痛。

  她抬头,看着那个男人。

  “你…为什么啊。”

  “你没事吧。”申怀赎只关心她,在那些变态被制服的同时。

  他反身倒了下来。

  有人踩过他们的身体,两人被推到一边。

  街上似乎横行着受伤的哀嚎和尸体。

  在压抑的那些画面里,他们对视着。

  “喂!醒醒,”沈舒一边叫着他,一边由于失血过多,自己也渐渐没了力气。

  她全身都传来窒息的感觉,好像掉入了一阵梦里。

  男人的叫声在她耳边回荡。

  他趴着,挪动着身体去握她的手。

  “啊!”人们朝天仰叫。

  如果这一天是世界末日。

  “你答应我要去天空的!我带你去看世界的尽头!喂!我喜欢你!”

  “为什么…喜欢我。”沈舒微弱的喘着气。

  “就算只有几天,我也已经爱上你了,还记得这个面具吗。”

  他从胸口掏出来,金黄色的贝壳,像从海边捡的一样。

  沈舒笑了,她苦涩的笑着,为什么,他们还没有相爱就要面临死亡。

  他把面具轻轻放到她的脸上,吻了上去,泪水从他的脸上落下,滴到她的唇上。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我告诉你。”他喘着,爬向她的耳边。

  轻轻的开合,在那三个字里,他们相视一笑。

  “记住了吗,我们有点倒霉,不过还好,死之前遇到了爱情,下辈子,好好认识你。”

  沈舒点头,虽然她还没有和母亲道别,她是否在家里,还是也逃离着出了事,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天空之上,究竟有没有尽头呢,那今天在哪里…”

  她重复着,这个从小到大的问题。

  呼吸越来越缓慢,两人紧握着手。

  也许,人们遇到美好的渴望那一刻,就已经进入了美好的世界。

  有没有拥有,是像天空的边缘一样得不到解释和回答的问题。

  天空以南的日界线是一条沂沭河,它的地平边缘是一片北海森林,天空以北的世界里有一座山,一个禁忌的少年试图爱上一个救赎他的女孩。

  他们都在天空之上,爱着幻想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