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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康元年,农历腊月初七,公元一千一百二十六年一月一日,元旦,非中国传统节日。

    当年元佑哲宗大婚,吕大防当国,执议不可用乐。自先人以来,未有皇室以乐者。而宣仁云:“寻常人家,娶个新妇,尚点几个乐人,如何官家却不得用?”钦圣云:“更休与他懑宰执理会,但自安排着!”遂令教坊、钧容伏宣德门里。皇后乘翟车甫入,两部阑门,众乐具举。久之,伶官辇出赏物,语人日:“不可似得这个科第相公,却不教用。”于是乎,其后凡天子大婚一改不贺不礼之传统,始有嘉礼用乐。

    (参考文献资料——《清波杂志》周煇,PS:资料有误,原文处“吕政献当国”实际应为吕大防当国,早在哲宗四年吕政献已经死了,哲宗大婚是哲宗七年。)

    可是似曾相识燕归来?

    “哦哦哦,原来如此,那婚礼规格怎么样?”

    “皇后车出大门外,文武百官北向班迎,再拜讫,分班东西主使,副以下群官当引从者以次引从,至宣德门鼓瑟钟鸣以告内使,卤簿止于门外,使副复命并如册后之仪。此‘鸣钟鼓’乃大宋国家之至高礼仪范围,然而,此处并无声乐,是以为先皇之礼。”

    (参考文献资料——《政和五礼新仪》)

    赵福金的札子又折过一页,然而,从旁边看去,那札子还厚得很。

    “皇后实为天子之妻,为何称‘后’?”

    并不好问的苏格拉突兀地发出如此疑问,茂德帝姬先是愣了一下,又随后回答道:

    “天子一家独大,皇后之位如何与其比肩?‘妻’与齐字同音,故称为‘后’。”

    “然当今皇后又是哪家贵族?”

    “政和六年,当是时钦宗正居太子,父皇亲自主婚,将武康军节度使朱伯才之女赐婚于钦宗。”

    “大宋不是重文抑武?徽宗如何把武将之女许配太子?”

    “住口!谁告诉你大宋褒扬文臣压抑武夫?以后诸如此言,休要再提!小心看好自身性命!有些言论,说出来可是要掉脑袋的!”

    茂德帝姬一声冷哼,脸撇了过去,双眸紧闭,按按太阳穴,朝廷上有些事是外人无法理解的。

    “汝需谨记,大宋立国之本乃士大夫也。”

    一字一顿,她能发出这种警告也算仁至义尽。至于看到苏格拉吃瘪的图鲁姆公主则是在旁边捂着嘴,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公主殿下你笑什么?”

    “呃,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情?”

    “没,没,我就是好奇你没事问人家皇后的事干嘛?难不成你喜欢大宋皇帝?”

    宛如惊雷一般的可怕言辞,这比掉脑袋还要掉脑袋,亏她是个公主,不然,活在这世界上苟且十六年也是一个奇迹。

    苏格拉瞳孔几乎要缩成线,她猛地往后一仰恍如倾盆状,战战兢兢兢兢战战依然四目相对,终于,额角一滴汗滴在手上,三魂六魄才回到身子里,大惊失色,脸色早成了惨白。

    “荒谬!荒谬!”

    茂德帝姬甩了下胳膊,柳眉倒竖、艴然不悦,气冲冲地瞧了图鲁姆一眼便绕着蒲团直转,来回踱步,周围人都能听到急促的喘息声。

    “先帝创业维艰,筚路蓝缕、栉风沐雨,滚过多少尸山血海弹雨枪林夺得万里江山?赵家天祚一百六十余年,历朝历代苦心经营,至如今天辖下汉人一万万,钱三万万,试问寰宇,上至三皇、下至五帝,哪家朝廷有如今之盛状!尔等不过蕞尔小邦、井底之蛙、尚不知有汉又何论魏晋?貊乡鼠壤、弹丸之地,君之谓,是街头巷谚;国之争,是触斗蛮争!如此国家之贱民,如何不惭凫企鹤?想入非非!”

    赵福金如坐针毡、发指眦裂,尽管极力压抑自己的愤怒却依然是怒形于色,红着脸,汉家公主风度早就飞到九霄云外。

    “呃,我觉得宋皇是一个表面很强硬但是内心却其实很懦弱的人,还是懦弱到骨头里,呃,我猜的。”

    在旁边一直吃瓜的米杨菲突然说道。

    ???

    “你怎敢妄议——”

    “嗯嗯嗯,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喜欢摆出一副司马脸然后装出一副很冷静又冷酷的样子。这样的人遇到困难普遍反应就是很冷静,但本质实际上是不作为。”

    “图鲁姆你——”

    “是啊是啊,但是优点还是有的啊,大宋帝国的皇帝……听说他金库里的钱全部铸成金砖能把整个赵州城的地面铺遍三次。”

    实际上应该比三次还要多。

    “……”

    “有谁不喜欢这样的男人?有谁不想做皇帝的妻子?哪怕只是个嫔妃。嗯嗯,就是这样。”

    “对对,虽然脾气臭还高傲的很,什么时候都好像运筹帷幄,终究会吃苦头的。他难不成对所有人都这样吗?”

    米杨菲眨眨眼,望向茂德帝姬赵福金,突然房间内六只眼睛看向自己,不免有些尴尬。

    敛袖遮面,声音细小如蚊振。

    “皇兄……官家他的确是这样,而且很讨厌小孩子,父皇也不是那么喜欢他,虽然他最近不知为何开始喜欢书法文学……不过他的确很厉害无论是处理政务还是人事……嗯???苏提举?”

    “我该走了,今晚……攻城……”

    披上夜纱灰袍径直入夜渐去,翼轸离野、灯火辉煌、若隐若现,北极极光为一线紫晕逗仄,黄昏影射着夕阳,天垂日暮。深夜噩梦前最后的光明残喘的活着,尽可能把悲痛抚平,瘫舔人的伤口。

    但愿宋军会遵守承诺,只是但愿。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远望凌冬镇城墙,仿佛高耸入云,高峰之上,云雾缭绕弥漫,不知几丈几尺。

    但是按照凯利·德弗里斯的话说,肯定没多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