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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吓了一跳,水生那只断腿,肯定不是鸟啄的,这片林子一定还有别的东西,鸟不进来不代表别的东西不进来,这么大声喊,不是找死么。

    我急忙让他别喊,曲意应该也明白个中缘由,像捉公鸡似得把他挤到了空地边缘,拧胳膊按在了地上。

    “你是不是想死!”

    说着话,曲意撕掉他的衣服,卷巴卷巴塞住了他的嘴,又用皮带绑住他的手,跟他解释为啥不能喊。

    周勇猛听着,逐渐冷静下来,摇着头让给他松开,我刚把他嘴里的布团掏出,他就嘿嘿干笑起来,说:“瞧瞧我这记性,忘了里面还有鬼……”

    他一提这个茬,曲意顿时想起了什么,问:“对了,到底是什么东西把水生拖走的?”

    “这个,我没看清呀!”周勇猛说,“反正是白的,他走在后面,听见他叫,回头看的时候他已经被拖很远了。”

    “个头有多大?”我问。

    周勇猛说:“唉妈,可大了,跟汽车似得,血盆大口。”

    “你不是没看清么?”曲意问。

    周勇猛挠挠头,说:“估计的,估计跟汽车那么大……”

    而后,他便一点一点开始描述那个东西的样子,越来越像哥斯拉。

    我和曲意起初信以为真,听着听着,明白了他在扯蛋,便不搭腔了。

    他应该是真的没看清,又想发泄情绪,便添油加醋瞎掰。

    没了波澜后,我撮了一堆枯叶,三人坐在上面,看着天空都不说话了。

    实在太疲惫,又饿。即便有天大的心事,身子也不争气。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直到听见有人在叫,才忽地睁开了眼。

    发现天已经亮了,自己正伏在曲意的胸口,周勇猛抱着他的腿。

    我赶紧挪开,这时候,又听见叫声,好像是白痴李。

    “喂喂,你们听,是不是李经理?”我推了推曲意。

    曲意快速睁开眼,瞅着活像一直都醒着似得,刚想说点什么,周勇猛突然大喊:“李丽丽,我们在这儿!在这儿!”

    远处立刻有了回应,问我们还好不好。她这样一问,三人齐齐往树上看去,那些鸟仍蹲在树梢,见我们醒了,纷纷骚动起来。

    周勇猛已经急不可耐,在原地转着圈,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喊:“这边有一群东西围着呐,我们出不去啊!”

    远处说:“什么东西围着?”

    曲意喊道:“把我的打火机带过来,小心!这边有一群凶禽!”

    远处答应一声,便没了动静。

    过了没多大会儿,忽听树梢上呼啦啦一阵响,那些疯鸟突然飞了起来,朝着一个方向俯冲下去。

    紧接着,那个方向便响起了枪声。

    几乎是同时,又响起了惨叫声。很快,密林中的灌木一阵颤动,爬出两个浑身是血的人,一大群黑压压的鸟也跟在半空,没头没脑地猛啄着……

    我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对他们喊:“快进来快进来!它们不敢进来的!”

    二人连滚带爬想要往空地里冲,然而疯鸟实在太多了,其中一个还没到边上就断了气,另一个刚进、入半截身子,也伏在地上不动了。转瞬之间,这人便被剔干净了,只剩一副血糊糊的骨架。

    那些疯鸟接二连三又飞回了树杈。

    我们三个睁眼看着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出,远处又传来了白痴李的喊声,问发生什么事了,曲意只是让她不要过来。

    过了许久,曲意小心翼翼走到那具遗骸前,用树枝翻了翻,找出打火机,我知道他要做什么,便抱了一捧树叶递给他。

    他脱掉衬衫,包起树叶,点燃,用力的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