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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霜阁近日平白无故进了很多信鸽,许是又搜集来了许多的情报吧。有些信鸽经过了锦烈的手,但有些信鸽经的却是辞渊的手。

  因为百霜阁本就需要信鸽来传送情报与暗探的文书,或许少进一个多进一个都没有人太在意,也会有人钻着这个空档来入百霜阁。

  不过辞渊接的是谁的信?

  阿暖昨日咳了一夜,若淳刚刚才让她睡下,之前的旧疾就未痊愈,昨日又在暗牢受了那样的苦,恐怕她也是吓着了,昨晚上咳嗽了整整一夜,肺都快咳出来了。

  辞渊隔着屏风看着在榻上躺了很久的女子,身形略显单薄,斯文的脸上五官精致,唇上的那抹红润在微微有点苍白的脸上显得醒目而突出。她的两颊深深地陷进去,嘴角微微蠕动,急促地呼吸着。

  忽然,她的眼睛略略动了一下,费力牵动嘴角,从喉咙发出一个咳嗽似的声音。

  若淳见势先让辞渊出去,毕竟是阿暖的闺阁,一个男人待了太久了不太好。

  “你先出去吧,这有我呢!”若淳一边帮阿暖轻微拉起被子,一边朝着身后的影子说了这番话。

  百霜阁的女眷,除了阿暖和锦烈,或多或少有些人还是很怕辞渊的。他毕竟是个影子,整日黑袍加身的就不说了,来无影去无踪的,让人很是胆战心惊的。加上他在阁主身边杀人无数,那双沾满鲜血的手,在一般普通人的女孩子眼里,还是很可怕的。

  “让她多睡会吧。”

  辞渊满目柔情的看了看榻上的阿暖,手中攥着的还是从飞鸽中取下的书信,片刻之后还是离开了思俪苑。

  抬手展开那封书信,上面用着熟悉的额字迹写着——“老地方!”标刻的是紫云会的书信理鉴。

  紫云会的标识!

  辞渊看完那封信之后便一直紧握在手里。

  回房换了身衣服他还是出了百霜阁的门。

  紫云会?他不是阿暖贴身如护的影子吗?为什么会跟紫云会有关系?难道那几次阿暖遇袭的事情都是他在背后出卖的么?

  可他还是对阿暖如此爱护,愿意豁出性命了去保护她,又为什么会出卖她呢?

  灯火黯淡的湛碧楼,墨枢城西的酒楼,平时都没什么人烟来往,就算是初一十五、或者节日这湛碧楼都未曾见一点烟火气息。

  同样都是暗组织的地方,湛碧楼与云初苑的差别还真的是大得多啊。

  一静一动还真的是墨枢城内两大不同的实力,谁知道这两大势力一直都在背后谋划什么,风起云涌、不动声色。

  这一顿夜宴从初晨时分开始,一直持续到正夜。一边清唱相陪的女伶都倦极告退,然而灯下久别重逢、把盏言欢的两人都没有兴尽而散的意思。

  桌子上横放着一把剑,在微薄寒光里散发出四射的冷锐光芒。

  坐在东首的那个男子一袭黑衣,看上去似是三十五六左右的年纪了。黑袍长剑,谈笑间眉目颇见风霜。铜壶漏滴,红烛烧残,说到动兴,忽然间一抬手,掠发而笑:“来了!”

  辞渊扬眉一笑,已经如飞燕般从湛碧楼窗口掠入而出,茫茫雨帘和葳蕤的光芒转瞬将他的身形吞没。掠出去的时候带起了一阵风,然后外面风雨很快倒卷而入,打在楼中人脸上。看着几乎要消失在檐角的身影,楼中的黑衣男子扬了扬手,腰间佩剑铮然跃出剑鞘,划出炫目的光的痕迹——足尖一点,随即掠出了窗外。

  显然,因了辞渊是先出发而没有用尽全力,几个起落之间黑衣男子已经赶到了他身侧,长剑便是一挽,向身前斜斜削去。出剑的刹那,剑势未至、辞渊衣服仿佛被迎面的风一吹,微微抖动起来。

  “叮”,双剑并未接触,然而却发出了有形有质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