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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万物皆有法则,维护着生灵互相的平衡。人生哪能如你所愿,总归有挫折和不如意,此生达不到目的,大可转入轮回再试一次。

  就怕过了黄泉,洗干净记忆,前生要死要活的物件也丢了。

  山隐隐的原话。

  他当陆夜的面撤了仙使的职务,不晓得她去了哪里,眼前飘过袅袅青烟,略带胭脂的味道。

  仙使酷爱胭脂。

  陆夜猜爱胭脂的仙使化尘散了,鼻子有些酸。

  山隐隐又说,做事情要考虑后果,她应事先了解他的脾性。天意活了几百万年,几百万年的寿命,会是一个傻子吗?

  他瞧着是不大精明,陆夜也活了几万年,判断事情依旧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以如此善良的颜色对待世界,愚蠢至极。

  讽刺的话语句句入耳,无人帮她说话,身旁回荡着山隐隐鬼般低沉的声音,毫不留情地啃食她的心脏。

  陆夜从小便是带了一点骄傲的神仙,六方大多数神仙打不过她,加上陆行舟做背景,听过最多的阿谀奉承。

  陆夜厌烦他们的嘴脸,头次受到不一样的待遇,极其,新鲜。

  她做的是非常有出息的神仙,出息的公主殿下用她沉寂的眸子,不清不淡地看了天上马车一眼,“规则是要靠生灵自己制定,在不断的战争、教训中逐渐完善。”

  帘子无声无息地碎了,山隐隐跪坐在马车内,笑了,“所以?”

  金色的光罩在陆夜的身周缠绕,一个个经文显现出印记,紫色的衣衫在里面对画面产生了极大的不平衡,“你该死。”

  天穹台百万年不曾有战事,他们怎得也想不到竟被一个几万岁的小屁孩开了先锋。小屁孩修为不怎着,念佛经倒是有点本事。

  佛经讲究个度化,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山隐隐若想同陆夜交手,需得放飞一切杀念,面对着劈天盖地的经文净化了他的法术,这谁能没有杀心,天意敬他为祖宗!

  陆夜剑术不精,仙骨普通,陆行舟有先见之明让她背了许多佛经。到底不属于自身的天赋,无法同身体真正融合到一起,使过的一个经文短时间内不能再次念诵。

  山隐隐憋屈了一番,佛经渐渐弱了,用了一分的法术给了陆夜一击。

  她顶住山隐隐的一次攻击动用了全身的修为,命悬一线的时刻,嗜血剑绕后刺向他,落了空,却给了她喘气的契机。

  太史忘尘一大坨挡在叶青梧面前,天穹台的神仙困住其他人,留陆夜被山隐隐揍。

  紫衣的神仙脸上破开了伤口,山隐隐眼底充斥不忍的情绪,他似是对陆夜脸上的伤痕惋惜,望着脚下,“天穹台谈什么春天呢,鸟儿挣扎着也飞不过来的。”

  他颤抖着蹲下身子抹了一手的灰尘,吹一吹便掀起了巨大的风沙,“你们生来荣华,天赐了副好容貌,金银满屋,自由更是捏在手中把玩的东西,凭什么天意要许你姻缘。”

  沙粒吹进陆夜的眼睛,刮着她的眼球,磨砂出血迹,山隐隐疲惫的笑着,“再说,集姻卷最初书写的本就是你们期望的那样。自己作孽,怪谁呢?”

  他抬起了手臂,似有千金重,指着陆夜,头发在风中乱舞,听的出有一丝强撑的韵味,“都给天意滚下去!”

  天意发怒原来是这种滋味,嗜血剑深深插到泥土内,陆夜在他暴怒的狂风中紧紧抓住剑柄。

  余鹿在战斗中能发挥的作用微不足道,她在白亭的庇佑下飞到空中,同眼睛滴血的陆夜抱在一起。

  说到底这一切的起始是余鹿打乱了集姻卷,她不是小孩子了,不是那个只能躲在白亭陆夜后面观望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