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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杏死后没几日,郑徽生了一场大病,国内医师皆查不出病因。他坐在梨园看了场戏,不出七天的时间,竟自行痊愈起来。

  只皇帝陛下脑子似是病坏了,时常疯疯癫癫,学着戏子吊嗓子。他口中唱的什么‘离魂’‘重生’诡异之词,令众臣子愕然。

  唯有郑徽自己明了,他口中念的是祖辈传下来的留魂术。此法诀可供凡人使用,能将已死之人的魂魄召集,暂且不令其进入轮回。

  废除皇子身份这些年,思念十杏的心情日益严重,他哥哥郑驳做了皇帝,她理所当然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郑徽因打不过他,一雨夜无眠悲愁,坐在寺庙中竟参悟些天地伦理,有幸修得法术,是半个小神仙。

  梦中得了高人指点,赠其一本书籍,上头记载着各种离奇法诀。洪荒时代这种东西还是颇为盛行的。

  他诵着法诀日益强大,听闻郑驳被自己的兄弟逼下位,朝中局势正脆弱的时期,气势汹汹杀进了宫殿。郑徽一辈子没做过几件后悔事,杀了十杏算是为数不多中的一件。

  好在书籍上记载了起死回生之术,他终日念诵,奏不奏效是另一说,总归心里有个藉慰。

  引了十杏七魂六魄回来,身体却承受不得如此强大的术法,遭到反噬伤了脑子,所以有时才会行不正常的举动。

  接下来的事宫梓无从知晓。自妻子死后,郑驳郁郁寡欢,没出一年于家中自刎。由于事件发生在凡人的国都,因此并未载入六方史册。

  宫梓一路追到陆夜二人住的客栈,可惜来晚一步,早就有追兵彻查此处,她们怕是听到风声连夜逃了。

  距这家客栈不远有一片竹林依着小瀑布,山高水阔,难得的好风景。竹儒驱车载着陆夜莫雨踏过长桥,忽听车内有人叫停。

  陆夜掀开帘子探出脑袋,深吸一口到处都是的翠竹气息,“何不在这玩耍个一时片刻。”她语气没有丝毫询问的意思,摆明了在叙述。

  马蹄依旧快速地行进,竹儒拉着缰绳回头看她那双黑黝黝地眼睛。就在几天前,他们住的那家客栈闯进来十余个官兵,二话不说便闯进客房暴力搜索。

  瞧着有气无力的伤者陆夜,听到动静后猛干了一大碗汤药,拉着他和莫雨往窗外跳。她是个会武功的,竹儒亦懂些三脚猫的功夫。

  可怜莫雨一介瘦弱女子,缓了一炷香才平复心情。竹儒未来得及同父母打声招呼,被陆夜的小手一路拉上了马车。

  不明不白地给她们驾车。如今后有追兵,情况当是十分危急,无论如何都不能应允陆夜停下玩耍的要求。

  拉缰绳的手紧了,马车行进的速度放缓,竹儒空出一只手将陆夜好奇的小脑瓜按回去。“等过段时间风声不甚如此严,我再带你回来玩。”

  陆夜拄着车壁,再次掀开帘子,只露出一双似梨般水润的眼睛。桥下的水花溅到马蹄上,随着颠动又射到低处的轿子壁上。

  莫雨见陆夜盯着外面一脸欣喜,自己也凑了上去。竹儒专心驱马,突然瞧着背后有四只眼睛发着热切的光芒,四处打量。

  竹儒头有些痛,猛地拉紧缰绳,停在桥中央。他行医两三年,不听话的小孩遇见少说有三十,可如此不听话却安静的出奇的小孩,还是头一次见。

  况莫雨已经成年,不能按照小孩来算。此般,竹儒深感无限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