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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顾遇笙看不见的地方,那辆车上的人一直默默注视着他。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和一件漆黑的长裤,是最简单不过的打扮,却也干净利落,双臂搭在椅背上,好似在感受着夏夜的晚风。
  忽然,王人杰看见他好像笑了,那双好看的唇角微微上扬,夜色中格外动人。
  原是一只野猫在他面前停下,喵喵叫了几声,便离开了。
  王人杰或许不愿意承认,在那一刻,他竟然莫名有些懂得了这个坐在长椅上仰望星空的人。
  他逃出的是塔尖,也是禁锢。
  我们穷极一生总是在等待黎明时的自由,只是有些人执着于眼前的黑暗,而有的人却心怀光明。
  流华城地处江南,烟柳画桥,风帘翠幕,气候很是宜人,无论是定居还是游玩都是假绝佳的去处。
  随意在街上某处落脚,放眼望去,女子几乎个个养的肤如凝脂,眉清目秀,一颦一笑皆是万般柔情,男子也多是丰神俊朗,身姿挺拔,沈思优看着就差没当街垂涎三尺了。
  迟念妤眼前忽然浮现起顾遇笙那隽秀深邃的眉眼,目光流转时,恰如晚夜明珠一般,想来也不觉得奇怪,当真是一方水土养得一方佳人。
  迟念妤和沈思优上午去逛了那个据说很有名的湖。
  正值暑期,那座湖畔围满了人,导致她们几乎没看见湖里的水,映入眼帘的全是人山人海。
  但迟念妤觉得无非是个大到如海一般的湖,除了在烈日炎炎下波光粼粼的,像晶莹剔透的水晶之外,她还真的找不出什么其他引人入胜的地方。
  或许每位为它作诗的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情怀吧。
  在人群里挤了一圈,摩肩擦踵的累得半死,两人便就近湖畔随便找了个餐厅,却误打误撞找了家人最多的。
  排号排了快一个小时,给两个人都排的不怎么饿了,进去十分钟不到就吃完出来了。
  也许是她们吃不惯流华的美食,尤其是迟念妤,她最不喜欢吃酸的,可这家店似乎是醋瓶子倒了没来得及扶,所以她几乎是没动几口。
  沈思优出了店门,冲着平静的湖面抱怨道:“也没觉得这家有哪里好,值得那么多人去排队。”
  迟念妤叹道:“可能就是跟个风吧。”
  两人相视一笑。
  寻常时候吃饭不过是果腹,而出来玩时吃饭无非是吃一个情趣。
  她们寻了处凉快地方歇了歇,躲过了那一天中最大最毒的太阳之后,两人便找到最近的地铁站,往元盛大道那边去。
  在鹿鸣是没有地铁的,那样一个再远骑个车不出半天也到了的地方,的确用不上这种这么快捷的交通工具。
  于是,这便是她们第一回做地铁,两个人都觉得新鲜极了,坐上便也觉得除了比公交车长了那么多以外也没什么。
  浮云记。
  迟念妤仰头看着这门面,那牌子是没有换的,和照片上一模一样,只是显得更加风尘陈旧。
  两人走进里面,店里人还算不少,像这样的礼品店整条商业街能找出来不下十家,里面多是流华特有的手串,香囊,玉扇之类的。
  个个长得精致,可一瞄价格更是叫人瞠目。
  沈思优凑近了对迟念妤说:“我觉得这里面的东西要是买了,我们就根本回不去鹿鸣了。”
  迟念妤把玩着手里的一个紫檀手串,笑而不语。
  本也不是来花钱的,至于究竟是来干什么的,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迟念妤竟也不清楚了。
  她漫无目的的转悠着,忽地滞住了脚步,目光被面前的一隅吸引了过去。
  那片是迟念妤的经济实力唯一可以支撑的区域。
  她的眼神停留在一块月白色的纱巾上,沈思优跟在她身后,也随着看过来。
  那是一块很不起眼的纱巾,而且在沈思优的印象里纱巾这种东西好像是奶奶那一辈喜欢戴的,如今在街上倒很少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