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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迟念妤睡得很轻,外面几声稍重的雪落声都会把她惊醒。
  她的房间离门又很近,老旧的房子隔音总是很差的。
  迟念妤再次被不知道什么声音吵醒后,神经一度崩的很紧,便再也睡不着。
  她脑子里不断翻涌着录音机里的片段,她太确定这就是她自己的记忆,可她却想不起来更多...
  就在她陷入纠结之中时,门外几声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相互纠葛,难舍难分的思路。
  迟念妤被吓得一惊,立即从床上跳了起来。
  她走到玄关处,伴随而带来的就是几声重重的敲门声。
  “快开门!”一个男子浑浊粗壮的声音响起。
  迟念妤吓的三魂七魄差不多都跑光了,只余一魂勉强吊着。
  她强撑着已经开始发抖的双腿去了厨房找来了菜刀握在手里。
  门口的男子没有走,他还在不停的说话,只是因为他或许喝了酒,也可能是因为他的声音太过厚重,仅仅一门之隔,迟念妤却一个完整的字也听不清。
  只知道他好像很愤怒了,一直在骂些什么,这令迟念妤更加的害怕,她咽了咽口水,握紧了手里的菜刀。
  她觉得自己就快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迟念妤身后出现了一个人,接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顾遇笙?”
  或许是因为太过害怕,或是因为别的什么,迟念妤带了哭腔,她回头,在确定来人是顾遇笙的时候,全身绷紧的肌肉本能地软了下去,直接跌坐在地,手里的菜刀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迟念妤竟然忘了他已经回来了,忘了是有人在家的,她下意识的没想让任何人帮她。
  对此,顾遇笙好像有些无奈甚至...心疼。
  他看着被扔到地上的菜刀,灯光划过利刃,跌落在他怀里的人恐惧之色并未消减。
  “你拿这个干什么?”顾遇笙指着地上的菜刀。
  “防...防身。”
  门口的男子好像停止咒骂,掏出钥匙开始往锁眼里捅,自然是进不去,开不了的。
  可在迟念妤听来却以为他在撬锁,正要去捡菜刀。
  “我去看看。”顾遇笙止住了她这个动作,说着就要去开门,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迟念妤是怕的,他可不怕。
  在她面前,他可以什么都不怕。
  就在他要开门的时候,这个楼层的另一户好像开了门,一个凌厉的女生再次掀起喧哗之声。
  “老娘看你是酒喝多了,自己家门都不认识了,还不快滚过来!”
  类似撬锁的声音停了下来,醉的不省人事的男人与大嗓门的女人又争执了一会儿,整个楼道才恢复了寂静,声控灯也渐渐暗了下去。
  顾遇笙看见还坐在地上的迟念妤:“还不起来?地上不凉啊?”
  迟念妤皱着眉,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腿软了...”
  “...”
  顾遇笙叹了口气,走过去把她直接横抱了起来。
  迟念妤心下一惊,却还是乖乖的躺在怀里没有挣扎。
  顾遇笙把她轻轻放在床上,替她压好被子:“我就在客厅,你有事就叫我。”
  他关了灯,刚要转身离开,衣襟便被身后人拉住了。
  “顾遇笙...”
  她叫他的名字。
  “怎么了?”
  她应该说些什么,才能把他留下来...
  “没什么...”
  她放开了他的衣襟。
  顾遇笙再也迈不动走出去的步子,停在门口没动。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
  最后顾遇笙转身去把被子和枕头搬了过来。
  迟念妤自然不舍得他在地上打地铺的。
  于是,那张本就不大的床上睡下了两个人。
  辞旧迎新,爆竹除岁。
  旧历的最后一天终于来了。
  在这一天里,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氛围。
  红色的热情伴随着饺子出锅的热气在大街小巷间流淌。
  迟念妤起了个大早,和好了面,又剁了馅,便开始包饺子。
  顾遇笙起来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迟念妤忙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