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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少女回了船舱,慎宁吩咐芳娘好好照看于她。

    “小姐什么时候回奉贤城?”

    慎宁摇摇头:“还未可知,我现下尚有要事要做,一时半会回不去了。”她不愿多说,驾马离开,却是走了陆路向北境而去。

    奉贤城

    傅洵胸口处的伤一直未好,要是咳嗽得用力点,那处便疼得要了他的命。

    有大夫会定时上门给他看病,看来是有人安排,他早知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几次想出城都被人拦了回去。

    看来这北境的主人易常宁想把他困在城中,他不杀他,只是想要他做瓮中之鳖。

    易常宁……这是他当年征战沙场的死敌,曾以为他二人会在战场斗个你死我活,没想到今日成了阶下囚,由人家逗弄。

    傅洵苦笑连连。

    不想正自孤苦时,几个士兵闯入家中,为首的那个气宇轩昂,看起来还有些眼熟。

    男人正躺在摇椅上晒着难得的暖阳,看见房门被破却依旧纹丝不动,只看着来人。

    白浮生先上前一步,笑道:“傅船主,许久没见了。”

    这声傅船主唤醒了傅洵的回忆,当初在海上运送那批货物时就是此人巡查码头,当时,他还问了自己一句话:可是真的不用查了吗?

    现在想想,恐怕那时他已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了。

    男人闭上眼睛,可起伏不平的胸膛出卖了他的愤怒。

    白浮生瞧见他双手成拳,只赶紧说了来意:“傅公子,我家将军要请你帮个忙。”

    傅洵撇头也不说话,看来是拒绝的意思了。

    浮生无奈扬眉,这副抗拒的模样他早就猜到了,可事情还是要办,他默默叹气,想来他光明磊落的名声今日就要被败个干净了。

    男人向后退了一步,只道:“那……叨扰了!”

    口中说的是叨扰,做的却是背道而驰的事,白浮生点点头,手下上来,竟用一个药包捂着人的口鼻,将其麻晕过去。

    “行了,别弄太多,不然死了怎么办,送他上马车吧!”

    看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傅洵被下属抗走,浮生抹了抹脸,顿觉丢人。

    将军下令,要将他平安带去长宁府,可傅洵是谁,要不是他受伤,谁能拿得下人,任务难度太高,他只能使些卑鄙的手段,把他弄成一只软脚虾,先带走再说。

    于是,等傅洵醒来时才发现手脚俱被捆绑住了,挣扎无用,只感觉马车再不停歇地走着,偶尔有人撩开车帘看他一眼,瞧瞧人有没有活着。

    他们好像很着急赶路,觉也不睡,休息一会儿就又启程,麻沸散和捆绑的绳索连番上场,差点没折腾死他。

    等慎宁接到人时,瞧见傅洵双颊发红,身体高热,昏迷不醒了。

    浮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哪知道他那么脆弱,这才几天啊!”

    慎宁回他一个白眼,只命人将其送进房内休息。

    大夫说他本来就有旧伤,连日奔波,难免发热,等喝下药散热了就行。

    在被褥里睡着睡着,傅洵已是一身冷汗,慎宁在旁给他擦拭,等瞧那脸没有先前那番红了,才松口气。

    睡颜安详,少了些往日忧伤,想是现在好过了些。

    她一只手描摹着那脸颊,瘦削,俊美,苍白,又是好久未见了。

    若是那场大火死的是他,她会不会有更精彩的人生。

    不需要藏掩容貌,甚至不需要藏掩身份,像楚君一样,父亲疼爱,好友相伴……

    这是奢想。

    她握住他的手,想要把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

    男人不是没有知觉,他听到有人说话:“我想请你帮我认个人……”

    熟悉的声音,嘶哑……却总能抓住他的心神。

    要认谁啊?他想道。

    再醒来时,他又上了马车,现在已经不需要麻沸散了,大夫开的药早就让他昏昏沉沉,全身没有力气了。

    撕扯血肉的野狼蔫了,眼中的杀气也消失殆尽,浮生也不怵他,哼着小曲带人南下。

    身上的棉衣减了两件,天气不暖和却也没有奉贤城冷,傅洵面前做起来,朝帘外一看,树木常绿,行人轻装,他们是往南边走!

    他扒在窗边,小口小口喘着气:“我们走了多少天了?你要带我去哪?”

    浮生才不透露,看了他一眼又高傲地抬着头行于马上,耳旁只听到人猛捶窗子,发出嘭的一声。

    喧嚣声越来越大,应该是到了城中,是哪座城也不知道,只因自己的双眼早已被人蒙住了。

    白浮生早已换了民装,再给傅洵下药后,只装作喝醉酒的客人,把人架到一个酒楼继续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