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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老大爷似的伸手一指,“你们要是闲着没事就给菜浇点水,省得什么都要你娘做。”

    成钢这会儿正玩得高兴呢,没想到突然被打断,要是放在平时,他指定得嚷嚷着“爹自己都不干,怎么好意思让别人干”。

    然而他刚被揍了一顿,不敢再挑战徐望归的权威。

    成钢不敢怒不敢言委委屈屈地跟百炼一起抬水到菜地,给菜浇水抓虫。

    时间荏苒,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姜糖头上的伤也好了,只是额角还有一块比较明显的伤疤。

    也因此,竹桥好些军属看到她都露出可惜,仿佛她只是有一块疤就毁容了似的。

    好在姜糖自己不在意,她甚至十分庆幸伤口只是在额头,若是在头发,她现在就秃头了!

    姜糖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头发,满脸心有余悸。

    今天她要到月亮公社中学看看,当初来面试的同志,厂里的技术工人都无私地培训过了,早在大半个月前,大家有能上手,每人一道工序开始制作衣服。

    竹桥服装厂借用的教学楼,每天都在响起“嘎吱嘎吱”、“咔嚓咔嚓”缝纫车和剪刀的声音。

    刚上手那段时间,大家都不太熟悉,损耗了不少原材料,后来大家都担心损耗原材料,导致束手束脚的,进度非常慢。

    好在大家很快克服了这个问题,现在制作一套衣服是又准又稳。

    姜糖到达月亮公社中学的时间很早,只是刚开工。

    她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并没有通知任何人。

    没想刚走到中学门口,就有一个衣服打满补丁又瘦又黑的男孩走上前,神神秘秘地跟说:“同志,你也是来打探消息的?”

    姜糖看他一眼,心念一动,不露声色地打听:“你是?”

    她看着对方的眼睛,眸底适当显现出警惕。

    男孩果然立即上当,眼睛往四周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你知道里面现在在做什么的吧?”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姜糖没忍住腹诽,实话实说:“不知道。”

    男孩明显被噎了一下,直接朝姜糖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你来这做什么?竹桥服装厂你知道吗?在里面招聘工人呢!”

    姜糖打量眼前的男孩一番,她倒要看看他想做什么,“我当然知道,不然我来这做什么?”

    男孩又是被一噎,“你刚才还说不知道!”

    姜糖看着男孩黑白分明的眼睛,耸了耸肩:“谁知道你是什么人呢,我为什么要跟你说实话。”

    男孩闻言,骤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你也是想来碰碰运气的?那你找我可就对了,我能帮你进竹桥服装厂。”

    姜糖:???

    她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震惊,不着痕迹地又打量了男孩一番,试探着问道:“你有办法?”

    “那当然!”男孩拍着胸膛,又神秘兮兮地说道:“竹桥服装厂的厂长是我亲姐姐!”

    姜糖嘴角抽了抽,看着男孩的眼神十分一言难尽,她着实没想到,吃瓜会吃到自己头上。

    她默了默,“据我所知,竹桥服装厂的厂长是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弟。”

    男孩闻言沉默了几秒,微微眯眼打量姜糖,脸上的笑都变得勉强:“你说没有就没有?我这个亲弟弟还不是证据吗?”

    “当然!”姜糖微微一笑。

    而后又在男孩没反应过来之际,飞快出手抓住男孩的手臂。

    “因为我就是你口中说的竹桥服装厂的厂长,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个亲弟弟?”姜糖微笑。

    男孩神色一变,骤然扭头看向她的脸,神情似乎有些震惊。

    反应过来猛地用力挣脱姜糖的钳制,动作飞快往旁边的巷子里窜。

    只是他在即将转角那一刻,回头又看了姜糖一眼。

    姜糖目光无意撞入他的眸子,追上去的脚步下意识顿住。

    脑海中尽是男孩回头时看她的眼神。

    一种不祥的预感霎时笼罩姜糖的心。

    她按了按心脏的位置,一种离了大谱的念头疯狂侵袭她的思绪。

    又是这该死而熟悉的直觉!

    姜糖又看了一眼那条已经空无一人的巷子,最终转身走进学校。

    她在思考男孩说的那些话,能帮助别人进服装厂是什么意思?苏大娘策划的招聘,早在一个月前就结束了,难道中途还有人加入?

    姜糖在思索间,学校借用给服装厂的教学楼到了。

    说是教学楼,其实也才两层楼,看起来破破旧旧,楼梯在中间,两边各两间教室,一共四间教室,工人同志也被分成四个组,分别在四个教室。

    一楼的教室里的桌子都被挪到了走廊,里面摆放着缝纫车。因为缝纫车不够,所以二楼教室的工人同志都是用针线手工缝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