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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一种潜藏的蛊惑,她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然而,理智唤醒了她,她还是反感得撇过小脸…

    且不管他到底是为何,可这三年时间,多长?

    三年之后,她还能保证自己的心吗?最初他是以父亲威胁她,将她“囚禁”于此,而这一次是以绿衣威胁她,让她弑父!那么下一次,他又要用什么手段,威胁她去做什么天亮散尽的事呢?!下下一次呢?!

    他太莫测,简直就是操众了一切的恶魔。

    这个局却有太多的谜团,她没有问,也没有再去多想,总之,她的心滋长了歇斯底里的恨,恨自己无能,也恨他的散尽天良的残忍!…

    事后证明,他的话却不假,绿衣是活着,依然好好的活着:她见到她的时候,她居然真的还在床上好好得躺着,绿衣醒来,却发现小姐就坐在她的床沿,静静得望着她,眼眸沉静如水…

    绿衣见小姐如此,她连忙起身,正想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她却忽然将她狠狠得抱住了,莫名得哽咽起来…

    一袭白衣静立于厅外,深瞳如墨,飞絮潇潇,轻和着繁华笙歌…

    自从景傲厅的风云过去了,一切都平静下来。奇怪的是这事几乎没有人再提起,只是偶尔想起刘总管,心里已是空荡,再也没有那个嘱咐她不要顽皮,不要任性的人了,已经没有谁会因为她回来的迟了,而苦口婆心得责骂她了…

    时光荏苒,轻然诗词说经年。

    浮华一梦,轻尘飞羽刻容颜。

    梨落阁。

    袅袅的檀香萦绕在空气中,白衣男子就轻卧在榻上,看不清其何貌,修长的身段,却像娇美女子般轻魅妖娆,白袍染了一地贵气,染了一厅的繁华,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修长的指尖扣着书籍,轻轻的翻阅。古书遮住了他半个容颜,露出的那半个轮廓,独揽一世芳华,他闲散自得闭目。薄唇轻然勾起,似笑非笑。

    听却那个娇柔清脆,悦耳的声音由远及近,从厅阁外撒入内廷,淡淡清浅而无所绪:

    红酥雪,染霜月,凭揽独倚弄弦歌。

    东风寒,轻尘乱,一盏恨愁,几度难说。过,过,过。

    情如昼,花容瘦,素手清澜愁销透,

    心犹在,朱颜改,荏苒一梦,恩怨几重,错,错。错!

    少女轻绸霓裳,肤白胜雪,透着点嫣红,那一双水灵的大眼,嵌在精致瘦削的小脸上,朱唇似樱,青丝如墨,未及笄礼。

    她的无骨素手里却紧握着一把见血封喉的寒剑,她就静默得站立在他的身前不远处。

    方才才踏进梨落阁,便看到了他已经在了。

    那一首即兴的诗,只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

    厅中静默了片刻几许,她再继续提高了些声响,开始沉声诵吟另一首:

    黄沙浩然蔽遮天,九云暮雨入天边。

    精甲战壕满目间,城阙曝尸血连绵。

    那时君王手中剑,一跃苍茫繁华灭。

    皓雪风月染烽烟,倾家倾国生死劫。

    长风山河几万里,臣心不知君其意。

    顷刻暮雪染甲衣,此去经年潇潇兮。

    南亭凛雨淋晚钟,一世荣华也成空。

    梦中仗剑犹朦胧。浮华一曲愁千重,

    惊鸿浮云弹指间,纷乱战乱何时歇?

    风雪飘摇轻执剑,江湖恩怨似千年。

    陌上雪中恰逢君,缱卷少年换朱颜。

    少女吟罢拂袖,这才抬眼,眼前的男子,搁浅书籍于案,淡而浅的声音的响彻了梨落阁。

    “上首词题为《凤轻吟》,下首诗题为《乱世歌》,宁儿觉得如何?”

    忽然窗外,雪从天而降。

    如墨的天空,藏在寂静里的芳华。不远外是一片繁华,谁觊觎天下,却留不住指尖的蒹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