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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等谢寿照我的说的闻过自己的手,整个人握着那块还半湿不干的硬块喜不自胜。

    语气激动口齿不清来:“这……这……肯定……定然……是……”

    我没那么多时间等他缓过来,就打断他道:“但你先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为什么选你一起做这笔生意,而不是其他什么人呢?”

    他愣了一下,立刻“砰”的一声跪下来,舌头也不打结了,字字分明道:“贵人需要有熟悉西市的人跑腿,小的愿意做您的跑腿。”

    我在帷帽下的嘴角勾了勾:“还算机灵。

    但是你要知道,熟悉西市的机灵人,也不止你一个。

    若你只能看见我今日给你的这几块香皂,那你这辈子也就只配卖这几块香皂。”

    谢寿立刻可“咚咚”地磕起头来,嘴上赶紧道:“小的绝对对贵人一百个忠心,为贵人当牛做马,贵人一句话,贵人就是小的再生父母,小的脑袋……”

    还是那句话,我在这里不能多耽搁,也没那么多闲工夫听他扯淡:“得了!我没工夫听你在这胡咧咧!

    我与你不过两面之缘,你现在也没从我手中得到什么好处。

    不用这么赌咒发誓地表忠心,那世上的忠义也太容易了。”

    “我只想和你说清楚一个道理,你现在选择效忠我,那就要拿出真本事来让我看看,你对得起我给你的这些东西。

    当然你若选了要走这条路,那你再无退路可言。如若想背叛我,

    我今日可以给你这些,来日我也可以随时收回,甚至你这条命。”我中间停了须臾,探下身子将一块肥皂递到他的眼前道:“想好了要不要走这条路?”

    彼时谢寿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自己曾经历的一幕幕。

    年幼时总是酗酒的父亲和总是以泪洗面的母亲,被邻里叔伯撺掇着想卖了妹妹的父亲。

    在喝得酒醉熏天与人扯皮时被人失手打死的父亲,再后来母亲的眼睛便哭瞎了,整日躺在床上起不来。

    他在舅舅家门口跪了两天,才在外祖母求情的份上,谋了个归云楼跑堂的差事。

    每天算着自己的那点工钱能抓多少的药?买多少的粮食?吃多久?这个月的房租要交多少?

    每年过年提着灯笼上家里催账的人,躲在自己身后瑟瑟发抖的弟妹……

    他都十九了,但依旧没人敢同他说亲,也没姑娘敢嫁入他们家……

    他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里面的苦水比母亲药里的黄连还要苦。

    他不能不比别人起得更早睡得更晚,不能不比别人更会看人眼色,不能不比别人更会说话,在归云楼里别人不愿意干的脏活累活他都乐意干,

    别人不愿受的巴掌委屈他愿意受,只为那点能顾上家里的工钱。

    他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也不想自己的母亲和弟妹再过这样的日子了。他过够了!!!

    他没有一丝犹豫地接过了那块叫香皂的东西,就算这里面裹着毒药,他也要接下来!

    见他已给出了答案,我不再停留,抬脚就往外走去,踏出门槛前我说道:“自然,我也不能空口白牙就让你觉得跟对了主子。

    我已经给你买了一个二进的宅子,你那卧病在床多年的老母和两个年幼的弟妹,我已经将他们安置进去了。

    也给你母亲请了慈安堂的大夫看过诊,医药银子你不必操心,你小弟我也安排了私塾,明日就可以去学堂。”

    ……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的日子又开始规律起来。

    但还是有了些许变化,比如我不用再去族学,对外的说法是需要在祖母跟前尽孝。

    每日除了例行的请安行礼外,我上午必会在祖父的松瀚斋盘桓半日,下午换了装扮去议事厅伺候茶水,余下的时间便是将各处搜罗来的书籍拿来读写。

    自己也默写出了不少上辈子还有印象的文章典籍,但大多是碎片篇章,整个篇幅的实在背不出。

    每日晚膳后,会有专门的刀棍师傅教授我两个时辰。

    剩下的时间,我会时不时地做男儿打扮,出去行走。偶尔约人茶楼一聚,或是平康里温柔乡故人一访,又或者士子诗会比斗上作壁上观。

    ……

    这样的日子不过数日,宫里的消息就传了出来,今年的春耕帝后亲自前去,由绥王领众皇子一同执礼。

    同时下旨册封六位皇子为王:二皇子为秦王;三皇子为晋王;四皇子为吴王;五皇子为燕王;六皇子为楚王;七皇子为祁王;

    这消息一出,算是惊掉了一众臣子的下巴!

    那日朝会嚷得最凶的几位大臣,真是猪狗对视,谁也别笑谁丑!

    不过在我看来,魏帝只怕早就打算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