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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构轻轻地拍我的背,菊花般高贵清凛的笑容渐渐地浮现,一如山边晚霞的绚烂。他不语,转身将我从他的怀抱中微微松开,缓缓地执了我的手,走到他日常读书写字的梨花旧书桌旁。

    洒金丝的油漆斑驳零落,映得一张古旧的梨花木桌更加破旧,碗口粗的玉净瓶中疏疏斜斜地插着几个卷轴,旁边几匣整齐的古书,知道这些都是刚到这里的时候,太后谴了赵构贴身的太监拣他平日爱用的收拾了过来。冷宫的日月如温火熬粥,特别地漫长,太后虽无力,却亦是有心的。

    他的眼睛细细地扫过缺了一角的釉彩玉净瓶,转手取出一副卷轴,一点一点摊开在桌面上,示意我上前去看。

    “你怎么会有……”才无意地瞟过去一眼,视线便如勒紧的弦,谋杀掉我所有的思想,再也挪不开半分。声音在喉咙里来回打了个颤动,“咕噜”一声又咽了下去,被他包裹在掌心的手不由地颤抖,从指尖一直发冷到心田。

    “他画的,亦是他给的。”赵构的眼睛如我一般紧紧地盯着那幅画,清清浅浅的声音像极了梦幻的耳语,“想必是爱极了一个人,所以才能绘出那样的清朗的神情,舒展的眉目,动人的曲线,恬淡的意境。”

    画中的少女,沐浴在春日温煦的阳光下,微微地向上弯了弯嘴角,蝴蝶一般浅淡疏朗的笑容,晶亮如莹的眼珠,琉璃般明亮。蓬松庸懒的发髻上斜斜插着的兰花簪子,和着杏黄微白的纱裙,翩翩飞舞在一院云霞般灿烂的杏花丛中,晃若天人。

    “他为何给你?”我抖了抖干涩的睫毛,终于动容。

    “找你。”他的视线由画中转到我的脸上,定定地看我,握着的手却又紧了几分。

    “什么时候的事?”

    “两年之前。”

    “为何会托于你?”

    “金国北部叛乱,金太宗谴他平乱。之后朝纲震荡,他无暇顾及,亦鞭长莫及。”

    “你为何帮他找?”

    “他许我送还母妃。”

    “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