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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枫一惊,忙一个箭步蹿了过来,一只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我,一只手早已五指化掌,毫不留情地朝蝶羽挥去。

    “不要。”我自然知道冷枫这一掌的力道,若是这掌下了去,蝶羽的五脏六肺不碎,也会来一个乾坤大挪移,顾不得捂住自己的伤口,连忙松了手去扯冷枫的衣袖。

    手指间缠绕的血迹顿时污秽了他的衣袖,洁白的衣袖上印上我一手触目惊心的殷红,我一惊,忙又将手缩了回去。而没有了手指的阻滞,额头上的窟窿似乎挣开了所有的束缚,鲜血流得更加欢畅,甚至有几滴调皮地滑进我空空的眼睛,刺得我一阵眩目。

    “该死!”冷枫气急,顾不得再去搭理蝶羽,忙收回掌,对着一脸慌张错愕的蝶羽吼了声:“滚!”便急扯出身上的手帕,盖在我的额头上,拉了我的手,摁在伤口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手一托我柔软如花的腰间,转身抱起我一路狂奔。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见他奔跑的路线似乎不是我的房间,额头上虽痛,却还是忍不住张嘴。

    “不想留疤就闭嘴!”冷枫低头看了下我的伤口,眉头微微地一皱,一抹长长的忧虑落入我的眼睛,看得我心中一阵温暖。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他来寻找光明。不知是后世哪一个现代派诗人的作品,此时此地,冷枫仿佛就是我的光明,照亮着黑暗中手足无措的我,给我瞬间的温暖。有一刹那,我竟然觉得他已经不是那个被我街边拣回,小我一岁的小屁孩子,而是一个真正的,能给予别人温暖的大男人。

    伤口似乎很深,血迹已经将整块手帕染红,我摁在上面的手指已经能感觉到那顾粘稠的液体正蠢蠢欲动,破空而出。但是看着冷枫焦躁的眼,我的疼痛感似乎减轻了不少,心里也融融暖暖的,再不冰凉。

    我对这座院落的布局尚不是很清楚,不知道他转了几个弯,身子轻盈地落在一处紧闭的房门前,房内灯火已灭,四周寂寂,只有风吹细细,叶过沙沙,就算屋内有人,亦早进入梦乡,不知道冷枫要来此处做什么。

    “砰”,正在我胡思乱想间,房门被他飞起一脚踹开。

    “什么人?”房内猛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接着是一阵翻身下床的细碎声。

    “三哥,是我,悠悠。”早从温温软软的声音里听出是张宪的声音,我忙抢在冷枫前面开口,省得到时候被张宪的鹰爪刺得体无完肤。

    张宪听是我的声音,将周身的真气驱散,转身点亮桌上的蜡烛,柔和的烛光将屋子照得一室澄明,昏黄的灯光掩映着我苍白的小脸,和着冷枫的一脸寒霜,越发显得我的虚弱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