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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倏忽而过,一眨眼的功夫便晃到了祝君然演出那天。

    祝君然这段时间极度重视嗓子的保养,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他每天发音练习,只要把最高音稍微下压一点他是完全能够应付全场的,这无疑让他心中的重石落了地。

    祝君然心头轻松不少,妆容也是自己仔细画的,晏洲远今天也在台下看,祝君然对上妆愈发上了心。

    化妆化到一半,晏洲远自后走了过来,祝君然眼中的笑意更加明显了,问他好不好看,晏洲远从后面拉了张椅子过来坐下环住祝君然腰,透过镜子说他好看。

    “是妆好看还是人好看?”祝君然主动找话说。

    晏洲远笑笑,说他好看。

    祝君然满意了,放下眉笔就着被晏洲远抱的姿势转身,笑意吟吟地看着他,想问“那你现在喜欢我吗”,结果唇刚张,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祝君然注意力被转移,说了声“进来”。

    来人是看管道具服装的工作人员,他端着托盘很抱歉地和祝君然说:“祝哥,你今天上场的戏服不小心被一个客人泼湿了,幸好团里有备用的,我给你送过来了。”

    祝君然走过去将托盘接过,点头示意他知道了,这种事在团里时有发生,不过也不影响什么,祝君然没当回事,拿出托盘上精致华丽的衣服换上。

    晏洲远好整以暇地看着祝君然换衣服,等人换好衣服,迫不及待将人扯进怀里,将祝君然刚涂好的口脂全部蹭了个干净。

    “你……”祝君然有些愕然。

    晏洲远重新将口脂拿来,给他水润的唇重新细细涂抹,“我等你演出完。”

    祝君然看着晏洲远点头,心里泛起涟漪,两人又在休息室磨蹭了会儿,快到上台时间,关誉京让许溏来叫祝君然,他才出去。

    晏洲远和他一起往外走,“我在台下看你。”

    祝君然嗯声。

    去了幕后,祝君然按照事先排演好的和其他角儿对好戏,等着开幕时间,鼓声起。

    很快,声音响起,声律渐进轨道,祝君然深呼吸了一口气,自幕后走上台。

    他顺利地开了第一句嗓,嗓子没有任何不适,第二句第三句,韵白过后又唱了十几句,其中不乏有音调高的地方,依然没有问题,这让祝君然放下心,也渐入佳境。

    就在即将进入最高调的部分,也是全戏最关键的一部分,这部分一旦过完,后面祝君然就轻松了,他信心十足,眉目顾盼生辉,精气神十足,台下更是掌声如潮。

    祝君然应付自如,可就在这时,一股淡淡的味道落进祝君然口鼻,这是——

    烟味!!

    好浓郁的烟味,祝君然下意识看向其他人,他们神色如常好像并没有闻到,祝君然不禁看向自己,那味道是从自己身上传出来的!

    不对!不是从他身上,是从这件衣服上!这不是普通的烟味,而是,大烟特有的烟味!!

    对于没有抽过这个烟的人来说并不会产生什么影响,可对祝君然这种太久没有抽过烟,这时候这味道就跟罂粟一样诱惑着他,祝君然几乎立刻就觉得口干舌燥,眼前重影!

    不好!上一句已经唱完,到他了,祝君然头特别昏,要不是他职业素养足够高,这会儿几乎要倒在台上了,该他了,台下观众目光尽数集中于他一身。

    祝君然抬眸看了台下一眼,他难耐地吞了吞口水,看着底下人头攒动,无数黑色的头顶在下面晃动,祝君然闭上眼复又睁开,他不能再拖了。

    祝君然用力呼吸,他张开口,试图发出一点声音,可嗓子像被架在烈火上炙烤,沙哑又剧痛,可能也没那么痛,更多的可能是心里感觉,但祝君然克服不了。

    “唉?怎么回事?怎么停下来了啊!”“是啊,该不会谣言都是真的吧……”

    眼看着底下人动静越来越大,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多,祝君然只得忍着剧痛发音,他尝试用假音起调,这样颤抖的嗓音便能被压下去。

    每发出一个字嗓子都伴随着一股撕裂的疼痛,祝君然冷汗登时就下来了。

    “!!”

    就在高音前一个调子时,他嗓子猝地一阵火烧般疼,口中腥甜,祝君然将其咽了下去,可糟糕的是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眼前一阵阵发黑,就连台上的人影都看不清了。

    “怎么回事?!”“诶?人怎么开始晃了?!”“身体真出毛病了?!”“退钱!!退票!!”“你们这不骗人呢吗?!!”“你们看,人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