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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的雨水总是比平日更密,日头渐暖冰层早已在春日到来融化,淅淅沥沥的春雨使得河水暴涨。

    城中气氛因雨势渐大而显得更加肃杀压抑。

    “朕先来说几句闲话,城内伤兵都是饮得生水吗?城中尚有足够屋宅,为何要安置这营帐内。”赵昚略带质问的问道,筆趣庫

    因河岸突然聚集的女真骑兵,军中破城后分发赏赐的雀跃之情也被压制几分。各部诸将因女真骑兵突至而显得不安,此刻聚集在皇帝赵昚的所在宿州府衙。

    “好教官家知道,这饮生水军中一直如此,若是收集薪柴烧得开水,也不足供给全军。这城中屋宅皆是有主,若无故侵占,恐城内人心难依附。”作为全军统率主帅李显忠及时出列回奏。

    “哦。那便是如此,也需供给,金兵也只是在对岸,城外尚可寻得,朕记得徐州离此地也不远,此处煤炭矿产供给也是足够的。天气潮湿,雨水增多,伤兵也需单独处置,城内官办州学等地都可安置人员进出流动定要严格控制,无关人等严禁擅入。另外每日寻得生石灰配比少量水,撒入伤兵营房,城内各处便池,饲养牛羊马匹棚户,此事当为城中首要之务。切记若是城中生出疫病,这城也守不得了。”赵昚对李显忠这的回奏不以为意,他是经历过千年后的世界,知晓这疫病的危急,即使完善的医疗体系也难有十足的应对,如今到了这封建朝代更不谈有何抗生素,只能做些基础的医疗卫生防护。

    “臣遵旨,此事臣必将在军中推行,请官家放心,但有一事,官家必要依臣,据臣哨骑涉水查探,女真骑兵最少来八个猛安近万人,只是因河水暴涨,一时阻碍渡河。臣请陛下速回江南,天下皆系陛下于一身,万不可于此地涉险。”李显忠对皇帝所说什么烧开水,生石灰等言语皆是一并应下,而城中诸将几次欲出列奏言,李显忠赶在他们话头之前说出奏请皇帝回朝。

    “朕本欲大张旗鼓离开这宿州,使天下皆知,方可多少减轻金兵围聚而来的攻势。说到底,朕若在这城中,你们十分兵力便要拿出五分来护朕,如今趁着这金兵在河岸未至,罢了,明日朕便出城,你们也不用分兵来护我,安心守城便是。”赵昚一并应允了,眼神余光看着邵宏渊的表情,这厮虽面无表情,但嘴角一丝抽动没有逃过赵昚的眼睛。

    众将遣退后,赵昚留下李显忠,陆游询问军中应对安置之策。

    “陛下,明日臣遣本部精锐骑兵护卫陛下回朝。”李显忠拱手奏言。

    “不可,陛下,金人已至对岸,但若有金人于下游而渡,半路截击也未可知,如今陛下当派使者回朝,请张相公再派援兵以作接应,同时令荆湖路吴拱部沿淮水而下勤王,至少将眼前这部金兵击败方可出城,若如此贸然出城,岂非儿戏!,”陆游本欲当众说出心中疑虑,但也知军中并非上下一心,便是强忍到此时才坚决说出。

    “无妨,朕明日会出城,但非是回建康,需知晓,金人皇帝贵人于军中可为大军平添几分战力与悍勇,而到了大宋,朕在此地便还要让你们分兵护卫,削弱军力。想本朝开国太祖初创时,便亲率大军,与北汉,辽人厮杀,何曾有如今这般,朕欲效仿太祖。”赵昚并未应允李显忠出兵护卫的谏言。

    “官家,臣身为御史,便是不得不言,万不可以身犯险,臣身形,年龄皆与官家相仿,愿为官家充做替身,官家轻装出城,以策万全。”陆游心知虽然探查到金人在河对岸,这边还有数万大军拒河相对,困守在城中若引来更多金军主力,将是笼中困兽,但终究觉得此时贸然出城终是不妥。

    “放翁,你可知这般做了,若真是金人前来截杀,可知后果吗?”赵昚虽知此举确为稳妥,但实不愿将来要倚做相公的陆游早早在这淮北命陨,沉吟半晌,终究难下决定。

    “官家,臣蹉跎十数年,终日所盼王师能收复故土,若能以全陛下脱身,臣何惜此身,万死亦可!”陆游自绍兴二十三年,参加锁厅试,主考官陈子茂阅卷后取为第一,却不料秦桧的孙子秦埙位居其下,其后便因秦桧打压一直仕途颠簸,辗转如今,想起这些,陆游本是低头参拜,抬起头时眼角挂着淡淡泪痕,只是那决绝的眼神让赵昚无法回避。

    “官家,臣已做安置,邵宏渊其子邵世雍统制万人靠城沿河而守,若金人渡河则半渡而击,建康驻屯兵统制张渊部与池州统制荔泽两万人与臣本部韦永寿合计三万人驻守宿州城,周宏部万人精锐调回宿州城外邵宏渊部身后由臣亲领,以作中军预备,御营左士渊部驻防符离镇,张师颜御营部往蕲泽镇驻守援护左翼,防止金人骑兵从淮北而来,而张训通部御营臣将调派护送官家。”李显忠打算以宿州为阵眼,层层阻击克敌,各部相互呼应,且皆有城墙,军寨,大河为依靠。